秉着能说话就不要动手的和平原则,双方僵持许久。最后的结果就是蓝晚秋跟着云沧赋走了。云沧赋不仅是天极宗宗主,如今也是万仙联盟的盟主,更是当初审判凌绝宫的领头人。莫瑭重伤垂危,蓝晚秋势单力薄,也只能将自己交出去替他求情,众人自然是不肯同意的。但蓝晚秋态度强硬绝不妥协,明明不怒不恼,却一副鱼死网破的姿态,还是朝华君权衡之后,帮忙为莫瑭说了几句话,最后决定尘埃落定之前,由云敛兮带回云境清阳峰休养,但不得限制其人身自由。

    蓝晚秋受制于人,能做到这些也已经尽力了,他总算了解个大概,莫瑭虽然被解除了禁言咒,但是他牙关咬紧没吐漏半个字,是这帮人威胁了他的凡人母亲,莫瑭不得已,编织了一口大锅,甩到了凌绝宫大护法身上,说他冒名顶替云无觅混入天极宗,因一心想修道才拜他为师。而其他的他也不知情。莫瑭清醒的时候很愧疚,也很痛苦。因为他的母亲不能接受儿子为了她背叛师门,毕竟众人满世界搜寻蓝晚秋和云无觅的时候,他的母亲依然记得自己因为云无觅获得的种种好处,虽不清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弯弯绕,不过用她来威胁孩子,想必是非常严重的,大道理老太太也不懂,更不知道谁是谁非,只晓得做人得重情义守信用常还恩,最终羞愤难当,说自己这么大岁数活够了,没必要再拖累后辈。于是当着那些看管她的众修士的面自绝于墙。

    蓝晚秋临走前,于众目睽睽之下,捏碎了他的眼晶球,防止自己及徒弟再被有心人利用。也不方便说什么,就塞了几粒疗伤的药至尚在昏迷的莫瑭口中,一个突破元婴境的修士被虐成这样,可见他这些年积攒的恶名与怨气,不只牵连无辜,只怕永远无法抵消了。莫瑭清醒过来,说不出话,他喉咙撕裂,又咬伤了舌头,只能堪堪望着蓝晚秋。蓝晚秋心里明白,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你做的很好,你师尊不会怪你。她很安全,早晚你们会见面的。”

    莫瑭点点头,欲给蓝晚秋下跪叩首被一把拦下,“莫瑭,保重自己,才是对你师尊最好的安慰。”

    蓝晚秋暂时被带去了正阳峰镇妖塔。大概过不了多久,他被抓的消息就会传的天下皆知,到那个时候,恐怕就要移去万仙联盟。以防万一,云沧赋带头,与当时在场的玉达莱联手压制蓝晚秋的灵力,蓝晚秋丝毫没有还手,只道,“云宗主,别人倒也罢了,朝华君是你亲二叔,他的话你难道也没听进去?”

    云沧赋态度倒也客气,“我听,只是一切都有待查证。”

    “或许你应该在枫林源多待待,跟朝华君多聊聊。”蓝晚秋突然抬头,正面对上云沧赋,“毕竟你是万仙联盟的盟主,当年对凌绝宫的审判与处决都是由云宗主主持的,什么情况,云宗主最清楚不过了。”

    他话里有话,身后的玉达莱忙道,“云宗主,别听他胡诌,莫瑭都招了,这厮当初蛊惑云大小姐,也是舌灿莲花颠倒黑白——”

    他没说完,忽然感到头疼,眼晕,忙以灵力自持,才稍微好些了,待要开口,又是一阵头疼,云沧赋见状,命人随侍玉达莱,“先送玉门主去歇息吧。”

    玉达莱说不出话,只觉得气短无力,担心蓝晚秋又出幺蛾子,道,“夜长梦多,云宗主,千万别被蛊惑了!”

    “玉门主宽心便是。等一会儿通知了联盟各大佑使,将审判提上日程,给天下人一个交代。”云沧赋命令随行弟子,“去传大医宗师来给玉门主看诊。”

    玉达莱头疼难忍,坚持不住,很快离开。跟在一旁的贺兰深虽然恨不得撕碎了蓝晚秋,但是玉达莱不在,云沧赋的主他做不了,最后坚持不到一会儿,跑去看玉达莱。等周围人都散了,蓝晚秋才说,“云宗主,我们需要单独谈谈。”

    “好。”

    云沧赋将蓝晚秋押在法阵高强的镇妖塔地下三层里,锁链捆住手脚,这才安心坐下来跟他聊。蓝晚秋见此情形,无奈道,“难道我就这么可怕?”

    “不然呢。”云沧赋叹道,“蓝护法为了找个单独与我谈话的机会,不惜对玉门主下手,这等狠毒禁术,令云某不得不防。”

    “云宗主,说话要讲证据,我现在可是阶下之囚。任何术法都要施以灵力,而我如今可是手无缚鸡之力。”

    蓝晚秋佯装自嘲。玉达莱怎么说也是个高境修士,莫瑭被他害成这样,确实令蓝晚秋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冷静。他对段南倾使不了的摄魂术正好探探玉达莱,能动用禁术是因为双重身份双重修为,锁了蓝晚秋的灵力还有潜藏着的云无觅,事实证明想用摄心/魂术侵蚀控住玉达莱这样的高手的识海,难度还是很大的,遇到的阻力也非常大,毕竟玉达莱抵抗之下的反应也大。如果不能成功,时间一长,玉达莱便会识破他遭遇了什么,还好,没露馅,且这种事情,云沧赋抓不到把柄。

    “行,我没证据,”云沧赋道,“蓝公子如此缜密,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吧?”

    “敢问云宗主,当初你们审判凌绝宫,最后怎么处置段南倾的?”

    “灰飞烟灭之刑,永生不得轮回转生。”云沧赋道。“他这样的人,得到这样的处置,实在便宜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