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云琦从无意识的昏睡中苏醒,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遍布蜘蛛网的昏暗天花板。

    借着床边破旧台灯发出的淡黄色光线,隐约辨认出自己所处的地方是一件不足十平米的小间,四壁没有窗户,三扇涂有血红色油漆的木门在这个以灰色为主色调的空间中,显得格外醒目。

    距离木床不到三米距离,孤零零摆着一台老式电视机,就是在偏远穷乡僻壤的美国西部,也很少见到这种带有80年代气息的老古董。

    云琦警惕地环视四周,可以确定这里没有第二个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下床。

    他嗅了嗅空气,沁入鼻腔的是不适的霉味。

    联系起四周随处可见的蛛网,以及满地的灰尘,这间未知的小屋不知被遗弃了多久。

    “我怎么在这里?”这是从云琦脑海里冒出的一个问题,他试图迈步走动几下,豁然发现,自己双脚双手都被绑缚在四块冰冷的铁拷中。

    看到铁拷的厚度,云琦果断放弃硬拽的打算。

    “明明我在拉斯维加斯最大的赌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鬼地方!”见无法脱身,云琦索性冷静下来,开始回忆昏迷前的场景。

    可不知是什么精神状态不好,还是被人下药迷昏后的后遗症,脑子里空空的,一时没了思绪。

    “难道自己被绑票了?”云琦猜测着。

    这个想法倒不是空穴来风。

    作为留学美国的中国学生,凭着一手精湛的赌术,在遍地黄金的拉斯维加斯各大赌场大杀四方,不知不觉间得罪了不少人,其中有不少是黑帮中人,联系自己被囚禁于此,多半是黑帮所为。

    “该死,不就赢了几百万美元,至于将我囚禁在这个鬼地方吗?”

    几百万在一掷千金的拉斯维加斯确实算不得大数目,随便一个豪客一夜豪赌也不止这个数字。

    可是,云琦忘了一点,在美国经济日薄西山的当下,几百万美元绝对让很多手头拮据的美国人铤而走险。

    云琦的目光转向老旧电视机,这是款风靡美国七八十年代的电视机。但现在已经跨入2015年了,放在这里未免也太突兀了一点。

    电视机处于开机状态,弥漫的雪花画面证明它此刻正处于无信号频道。

    就在云琦想办法摆脱铁铐,雪花弥漫的屏幕突然一滞,闪出一个人头:那是一个面部苍白、略带病态和疲倦的白发老头,最让人第一眼印象深刻的,则是与病态极不相称的眼神,如鹰隼一般犀利的眼神。

    以云琦广交人缘的经验,拥有这种眼神的人,往往是他最不想面对、也是最难缠的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