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云密布,燕子钻天。

    黑云密布的天空像是憋了一场洪流大雨,惊得街道一阵慌忙。

    平日里叫卖声此起彼伏的摊贩骂骂咧咧地数着今日亏损,准备收摊回家;熙攘人群四散地躲进客栈或商铺里,车马疾走,都是为了躲一场即将爆发的大雨。

    济安城的天气甚是奇怪,每年春末夏初的第一场雨都会下得特别疯狂,如是哄不停的闹脾气小孩,哭得没休没止。

    喧嚣市井不过一刻就变得冷清,便也显得青石板街一旁的跪地少年特别显眼。

    少年胸前挂着一块破旧的木牌,木牌上写着偌大四个字“卖艺葬母”,虽写着卖艺,但是除了木牌身无一物的少年能卖何艺,所以在别人看来,这与“卖身葬母”没任何差别。

    济安城这几年在父母官君楠的管制下,城内这样的现象其实已经少之又少。

    君楠看着顿觉有趣,像是忘了此次前来的目的,竟有心思叫上白箫一同看戏:“您说,是否有人能将他赎走。”

    白箫虽兴致不大,但还是给面子地递了一眼,这样的事一直都需要天时地利天和,何须再问。

    君楠这只狐狸又想做什么?

    她道:“生得好就算天下红雨都有人重金包葬将他买走。若是生得差,再摊上这么个天气,最多得几个铜板买个包子,其他都别想了。”末了想起什么似地,笑了笑,又道:“大人,这少年横竖不是你的菜,你叫在下看这一眼,似乎是在质疑在下方才的话。”

    君楠眉眼一扬,她喜欢和白箫聊天,无论是拐弯抹角地绕弯子还是直白不留情地分析都让她觉得有趣。和聪明之人说话,你无需说开,对方便能猜到你想说的话。

    “吾不敢。您现在的身份尊贵,吾又被您掌控住了,您说的自然都是对的。”

    白箫不听她瞎扯,只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向那君楠感兴趣之人,“卖艺葬母”四个字写得倒是端正劲美,一穷二白的家庭,通常书都是读不上的,更别提练字了。

    就算装也要装得像样些,这孩子想要的可不会只是字面上这般。

    君楠视线一直在那少年停留,半晌,心头更是一痒,道:“不如,来打个赌,这少年的结局。”

    白箫心道,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

    “赌什么?”

    君楠:“我赌有人愿意将少年赎走。输了,任何时候我保您家公子一命。”

    白箫看了眼慕子夜,半分不犹豫道:“好,在下若是输了,大人随意,只要是在下能做到的皆可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