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面大的银板铺在火堆之上,一个身材修长的帅哥站在后面,用一把短柄的长铲不断翻动桌面上的各种食物。

    如果光看架势的话,唬人的很,身姿挺拔,动作娴熟,像是铁板烧烤店的明星大厨,实际上,低头一看板上的食物,那简直就是五花八门,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鸡蛋饼、葱油饼、包子、饭团,甚至还有咬了一口的烧饼……

    肖风桥那利索的动作其实就是等干粮热了,翻一下面儿而已……

    这差不多就是他的厨艺真实水平,其实本来晚餐的活儿专门有后勤组的人负责,只是前期准备费时间,那边还在忙着烧水洗菜,剁剁切切呢,好多人都饿了想垫垫肚子。

    肖风桥开始只是弄了块儿不大的银板在上头热葱油饼,他们从家里带的干粮,只是恰好被人看到,就不断有人过来拜托蹭一下银板,他倒也好说话,结果就是银板越来越大,上头铺满了干粮。

    不过,他和平新晚上倒不是光吃这一口干粮,平妈预备了一大包食物给他们带着,大部分都是腌制品、油炸食物,花样和分量都不少,就算每顿消耗一些,只怕到宁市两个人还吃不完。

    带提手的平底深锅里,红色的汤汁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酸甜的番茄味儿随着热气往人鼻子里直钻,平新把金针菇、冻豆腐都下进汤里,最后下的就是平妈炸的小酥肉,金黄色的酥肉是里脊肉挂了面衣炸成的,放在酸汤里,红色的汤,黄色的肉,颜色搭配非常和谐,平新偷偷摸摸睃了肖风桥一眼,鬼鬼祟祟又加了些香菜段儿进去,翠绿翠绿的,这下颜色就更好看了。

    只是香菜的气味霸道,肖风桥抽了抽鼻子,瞪了平新一眼,显然发现了他搞的小动作。

    平新特别爱吃香菜,疙瘩汤、面片汤、汤面,甚至炒土豆丝、炒豆芽,反正能加的时候出锅前都爱加一把,肖风桥虽然挑食,但也不是不能吃香菜,可天天吃顿顿吃真是有点腻,他勒令平新不许每样都加,加的分量也必须减半,否则就一根一根给他挑出来!

    弄得平新现在加香菜都慎之又慎,跟做贼似的。

    平新的汤好了,招呼肖风桥过来吃,肖风桥却不好意思直接丢下手上的活计,只当没听见某人的叫魂。

    后勤组的一个小伙子特有颜色,抢先两步站在了银板后头,把肖风桥手里铲子一夺,挤眉弄眼地道:“肖哥,你这样就不对了,不能抢了别人的表现机会呀,再说,你看咱们平哥都急了!”

    肖风桥被平新拽走,其他看到的人都哈哈大笑,不少人还跟着起哄两句。

    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一直大大方方的,平新又是个名人,队里的人没见过也听说过,现在这种年月,谁喜欢多管闲事得罪人?所以,就算心里不赞同,也没人说什么不中听的,起码没人当面表现出来。

    两人往锅子前面一坐,平新先捞了两块儿肉、一筷子金针菇放在肖风桥手上的银盘里,太烫,得凉一凉再吃。

    大庭广众之下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爱秀,肖风桥睃了周围两眼,低声道:“我自己夹,你吃你的。”

    平新倒没注意自己无意中撒狗粮了,他继续捞,催促道:“就算怕烫,也先多捞点凉着,你看吧,待会儿就该有狗鼻子尖的闻着味儿来抢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给肖风桥捞了两块冻豆腐。

    冻豆腐和豆腐不是一回事儿,安市这边没有吃冻豆腐的习惯,他家这口味是他妈带过来的,以前家里没冰箱的时候,平妈经常念叨着想吃这一口,北方人在冬天,把豆腐切成巴掌大的大片,直接放在户外的冰天雪地里冻,连冻带晒的,豆腐会变得硬邦邦的带着冰碴,颜色会从乳白色变成豆腐皮那种淡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