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苏尔将此事交予季怀真去办,看似是给了他权利,实际是为了让他与鞑靼之间的牵绊更深。

    等到季怀真找到机会与白雪碰面,已是两日之后。

    怪的是在这两日中,一到入夜,燕迟就会到他寝殿中就寝。他再不像头一夜那样失控,只合衣躺在季怀真身边,只要季怀真想要溜走,他便会开口提醒:“有人在监视我们。”

    如此,季怀真乖乖躺下,睡在燕迟身边,可当他悄声问燕迟那日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时,燕迟又避而不答,假装睡着了,再追问,便是不咸不淡地刺上季怀真一句:“都告诉你,让你继续算计我?”

    季怀真本就理亏,被燕迟阴阳怪气地顶上两句也不敢反驳,如此便不再追问,只好见机行事。只是有次听见乌兰与燕迟不知为何时争吵,乌兰极其不解,异常焦躁,质问燕迟:“为什么要救他们,这些酒囊饭袋贪生怕死之人只会拖后腿,这根本就不在计划中,你要如何将这么多人平安带出去?”

    燕迟沉声道:“上京那边也需要他们。”

    乌兰冷声问道:“上京?殿下,你不会要打着季怀真的名义去救吧。”

    燕迟不再多说,突然往门口的方向看了眼。乌兰顺势看来,见被他们发现,季怀真便若无其事地走了。

    他将此事说给白雪听,心中有一猜想,却迟迟无法确认,只问白雪:“两万亲兵何在?”

    “我听大人的,当日为防止李峁发现打草惊蛇,不敢让他们离临安太近,只属下一人来了,若我们得机会可出皇宫,大概两三个时辰的脚程便可与他们汇合。”

    季怀真把头一点,沉声道:“知道了。”

    二人分开,各自前去谋划安排。

    阿苏尔设宴的日子转眼就到,此次请来的大部分是齐人官员,鞑靼武将只来了五六人作陪,却各个是阿苏尔的心腹,碍于燕迟,这次没有邀请哥达。前殿被季怀真布置好,空出许多地方来,待齐人官员一入座,那殿门便骤然关闭,众人吓了一跳,以为阿苏尔要将他们围剿在此,正胆战心惊着,殿内又暗了下来,原是熄了半数照明用的蜡烛。

    用于就寝的后殿此时却传来器乐奏响之声,一群侍女婀娜着出来,捧着金盘、金碗一一放在齐人官员前头的桌案上,又带着一阵香风款款退回后殿,再出来时,各个手中都捧着样乐器。

    不等阿苏尔开口,季怀真便装模作样,主动替他挨个游说起来。

    阿苏尔看得哈哈大笑起来,随手搂住一个,从对方嘴里接酒喝,还嫌不够似的,又将一旁领头的侍女推到燕迟怀中去,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侍女被推得扑了出去,扶住燕迟的胳膊堪堪站好。

    胳膊骤然传来一阵痛意,燕迟下意识低头,四目相对间,那侍女悄悄抬头,赫然是白雪!

    燕迟不动声色,将白雪放到一旁,抬头间见阿苏尔正看着自己,他笑了笑,问道:“殿下游说齐人,要问出他们皇帝的下落,要他们死心塌地归顺于你,我又不是齐人,也不知武昭帝去向,殿下何必非要带上我。”

    阿苏尔一笑,拾了根筷子,沾着酒水挨个点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