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季怀真来了,大臣们面面相觑。

    一人壮着胆走出,指着季怀真骂道:“季怀真,我大齐走到这一步,就是因为有你这佞臣在此乱政,一切皆因你而起,如今鞑靼兵临城下,你该去阵前自裁谢罪才是。”

    火烧猛地弓起脊背,嘶声恐吓那人。

    季怀真把季晚侠和阿全往身后一护,讥讽冷笑:“就算在下去阵前谢罪,可是就能令鞑靼放各位大人一马了?你们说我是佞臣乱政,各位大人今天拖家带口前来又是作何?可是要撇下一整个城的人跑路了?”

    看着那指向他的刀剑,季怀真丝毫不惧,他步步往前,这些人就步步后退,都是在朝堂上耍嘴皮子为自己牟利的花架子,又有哪个亲自握刀掷剑上过战场?

    连对着季怀真刺出去的勇气都没有。

    “你们跑就跑,还要命城中军队护送,如此兴师动众,倒是不怕百姓看到后引发内乱,鞑子趁虚而入了?”他怒极反笑,厉声质问道,“各位大人有谁上过战场?有谁看过鞑子杀人?可知鞑靼最喜欢在俘虏逃走时乘胜追击,赶尽杀绝。一个村子都被屠光,连牲畜猪狗都不放过,你的脚在地上,踩到的不是土,而是同胞的肠子血肉。你们想跑?好啊,跑,我立刻开城门放你们走,我倒要看鞑子会不会网开一面,放过各位大人。”

    如此惨状,仅是从他嘴里说出,就令人作呕不止,又有一人叫嚣道:“那你说如何?”

    季怀真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般,将那人一看,眼中鄙夷尽显。

    “如何?十万人死得只剩三千不到,除了投降,你说还能如何!”

    此话一出,惊起滔天巨浪,群臣反应激烈,骂季怀真丧权辱国,就连梁崇光也微微变了脸色,可仔细一想,又隐忍不发。

    “投降?怎可投降!”

    “若此时投降,有何颜面面对大齐战死的将士!”

    季怀真转身接过季晚侠手里的长剑,双手捧起,恭恭敬敬往那叫嚣着不可投降的大臣面前一递,正色道:“不投降也好,有劳大人率军杀敌,届时鞑靼铁骑踏破城门,屠光城中百姓时,至少还有大人铁骨铮铮,撑着大齐的颜面。”

    那人不吭声了。

    季怀真见状,笑了笑,问道:“大人不愿?”

    不等那人辩解,季怀真脸色就冷下,在众人反应不及时,手中长剑忽的刺出去,剑柄一没到底,将人捅了个对穿,捅完还转了转,就怕人死不透。

    梁崇光面色一变,制止道:“季怀真!”

    季怀真充耳不闻,拔出长剑,走出下一个叫得最响亮的人,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位大人也不愿投降,又可愿上阵杀敌?可有颜面对临安城数十万百姓的冤魂?你们此时弃城逃跑,可想过城中百姓看见后因此生变,鞑子趁机屠城?你说,除了投降,还有何办法可保这一城人的性命?季某愿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