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刀刃往三喜的细脖子上一架,吓得他立即收声,燕迟漠然道:“你是谁?在汾州可是我亲手给你收的尸。”

    三喜眼泪汪汪,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害怕地看向季怀真:“大人救我!”

    只见他家大人摸着这夷戎莽汉的刀背往下一按,不情不愿地解释道:“你在汾州见到的那人易了容,故意假扮成我的奴仆往我头上泼脏水。”

    季怀真心神不宁,又将三喜拉起,自然没注意到身后的燕迟听到汾州二字后冷下来的神色。

    他回身冷冷道:“殿下,我的奴仆从上京千里迢迢来寻我,你不会连叙旧的机会都不给我二人吧。”

    燕迟没吭声,只满脸审视地将他一看。

    这一眼看得季怀真心中忐忑,深知这人已不信任自己,然而若无要紧事,三喜绝不会出现在此。

    就在他要找个借口轰走燕迟时,这人却把刀一收,抬手遣散众人,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季怀真一眼,转身走了。季怀真无心去纠结燕迟的反应,只左右一看,把三喜拉入自己帐中,确定无耳目在周围,才伸手摸向三喜耳朵。

    三喜以为季怀真生了气,主动伸着头给他拧,谁知他家大人竟如转了性一般,只在耳后摸了摸便作罢。

    待确认眼前之人身份后,季怀真才松了口气,问道:“你来敕勒川做什么?可是我姐出了什么事?”

    三喜又一下扑到季怀真脚下,抱着他的腿。

    “恭喜大人,贺喜大人,咱们家小殿下被册封为太子了!”

    他欢天喜地,又一阵喜极而泣,半天听不见他家大人叫好称快,抬头一看,季怀真像是没听见般,直直看着前方,一阵茫然,哑声道:“你说什么?”

    “小殿下被封为了太子,大人,咱们季家熬出头了大人!”

    季怀真“哦”了声。

    他本该狂喜,本该野心勃勃,可他当下只觉得不对劲,仅凭阿全心智,除非皇帝是疯了才会让他当太子!

    不说皇帝,便是朝中大臣,便是那陆拾遗,又怎会同意把国家的未来交到一个非贤非长的人手中?

    三喜看着季怀真的脸色,那满脸诡异平静只叫人害怕。他还来不及喊声大人,胳膊便一痛,原是季怀真将他一把薅起,一字一句沉声道:“我走以后,除了阿全当上太子,朝中可还有何大事?你一字一句说与我听,任何细微之事都不可放过。”

    三喜说道:“大人,您这一走,朝中翻天覆地,桩桩件件都是大事。陛下要舍弃上京,迁都去临安了。”

    季怀真如遭雷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