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凛冽的山顶,跟着吕谷先生一起过来的随行人员认真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新近搭好的医疗帐篷。

    这帐篷只有薄薄的一层尼龙布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它除了能挡一挡随时都有可能的降雨之外,根本没办法提供任何保暖的功能。

    尤其对于躺在帐篷中央担架上的老人来说,除了已经让他四肢冰凉的低温之外,担架下面凹凸不平的石头更是让他再一次回忆起了80年前曾经驻扎在这附近时睡过的简陋庇护所。

    但相比80年前操纵防空高炮时的英勇,如今他仅剩的只有苍老失灵的躯体和隐藏许久的懦弱和愧疚。

    只不过不管是站在帐篷外的吕谷爷孙俩,还是看热闹的石泉等人,他们早就收起了多余的怜悯。

    在这顶简陋的帐篷之外不到两米,那些工作人员用混凝土在两块岩石的缝隙中固定好了一支足有20多米高的避雷针。

    “记得每天给他补充氧气和营养液,顺便帮他检查身体,要保证他活着,一直活着。”吕谷先生拄着拐杖,站在距离帐篷足有几十米的地方对助手说道。

    “我们继续养着他?”吕洞宾不解的问道。

    嫌弃的看了眼自己的孙子,吕谷转身走向了不远处石泉等人搭乘的卡32直升机,同时喃喃自语的说道,“那就看最近的天气怎么样了。”

    吕洞宾松了口气,亦步亦趋的追上来问道,“运输机呢?我们要不要把这架运输机带走。”

    “尤里,你没有兴趣?”吕谷朝坐在机舱口地板上抽烟的石泉问道。

    “那架运输机?”

    吕谷含笑点点头,“我听霍先生说,你在华夏有一家博物馆,如果你有兴趣,我可以把那架运输机修复好之后送过去。”

    “我可没地方摆这种大家伙”

    石泉如实说道,这么大的运输机想停在他的博物馆,说不得就要把外面摆着的那些坦克单独再找地方才行。他如今虽然不差买地的钱,但却并不想为了一架运输机的残骸在寸土寸金的滨城再单独买一块地。

    当然,他还有另一个没有说出来的原因,今天的美国早已不是80年前的那个美国了,今天的华夏同样也早已不再是80年前的华夏。

    曾经帮助过华夏的驼峰航线确实该去感恩和铭记,但在二战后,美国给予华夏的伤害和耻辱更不能轻易忘了。对于石泉这个有些偏激的小心眼儿来说,能帮着吕谷找到这架飞机,已经是他能回馈给对方的最大的善意。想把那架运输机摆在他的博物馆,别说门儿,窗户都没有。

    还不能吕谷张嘴,和石泉并排坐着的何天雷接过了话题,“吕谷先生,在我们华夏的境内,和我们现在的位置仅有几百公里距离的片马镇有一家博物馆,那里同样摆着一架驼峰航线的运输机。”

    石泉瞬间明白了何天雷的意思,默契的顺着话头儿说道,“您不如把那架运输机送到片马,我想它肯定不想离开驼峰航线太远。”

    “我知道那个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