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满是杂草的土路上颠簸前行着。板道龙开着车一言不发只顾狂轰油门,坐在我两侧的战士更是默不作声眼睛眨也不眨的漠视着前方。车箱内死一般的沉寂。我的手被紧紧地反铐着背在后面,每一次颠簸都令我的手腕隐隐作痛。“必须得逃了,不然真要成为假面柳辉枪下的屈死鬼了!”我在心里暗暗盘算了。主意已定,我大吼一声:“停车!”听到我的吼声,板道龙本能的一踩刹车。“搞什么鬼,瞎吼什么?”板道龙怒气冲冲地回头吼叫着。

    “对不起,我有点内急,能不能让我下车方便方便?”我用商量的口气对板道龙说。板道龙没好气地说:“哪那么多毛病,车上尿!”我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对他说:“不行,我要解大手,你不至于让我也拉在车上吧?”板道龙说:“毛病,你就不能再忍忍?”我说:“不行呀,忍了很长时间了,现在实在是不行了。”“他妈的!”板道龙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句。“算了算了,你……”板道龙一指我旁边的战士说:“给他找张报纸,让他在车上拉,拉完顺窗户把屎扔出去。”一名战士说:“连长,有那个必要吗,他的手被铐着,我们三个人,还能让他给跑了。”板道龙说:“你懂什么,这可是个危险的家伙,小心驶得万年船,听我的准没错。“吭!”我轻蔑地说:“柳辉,你不至于吧,怕我怕成这样?”板道龙说:“泥鳅,你别激我,我可不是怕你,对待你这种犯有重罪的人加点小心是没有错的。”我说:“那也没必要小心成这个样子吧。”板道龙说:“别耍花招了,有屎就快点拉,不拉我们现在就走。”我紧咬着牙齿,心想:板道龙太奸猾了,没办法……我心一横,躬身站起,对板道龙说:“好,就在车上拉,那请战士帮我把裤子脱了吧。”板道龙厌烦地一挥手,说道:“给他脱。” 战士说:“连长真得让他拉在车上呀!”经战士这一问,板道龙沉默了片刻,也许是他自己也觉得让我在车上屙屎荒唐,也许是他准备利用我下车的这样一个机会除掉我,总之,板道龙改变了主意。他对战士说:“算了,押他下车,带他到那边树丛后面,记住,别给他解铐子,别跟他交谈。”“是!”战士们应了一声后,押着我走下了越野车。

    “你们俩都是刚入伍的新兵,老家是哪的?”我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们搭着话,希望能够找到可以助我逃跑的机会。从军衔看,两名战士都是入伍最多两年的新兵,正处于那种不折不扣执行命令的鸡血男儿阶段,因此他们对我的搭话根本就不予理睬。“跟老兵说个话有那么费劲吗?我又不会吃了你们。哎!不说就不说吧,我心里烦闷,我说你们听也行呀。”我依然不放弃地跟他们搭话。“老兵……”一个战士说:“我们听说过你的事迹,知道你是一名优秀的特战军人,心里也很挺佩服你,但是现在你是一个有罪的人,所以请原谅我们对老兵你的冷漠。”我笑笑说:“你们俩真可爱,想想自己刚入伍的时候,跟你们一个样,不知不觉过去七年了…… 你们说我有罪,那你们可知道我犯了什么罪?”战士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们没有知道这些机密的权限。”我淡淡地说:“也许我说我是无罪的,你们不会相信,但实话告诉你们,我是被人陷害的。”另一名战士说:“老兵,其实我们从心里愿意相信你是清白的,但是我们相信不相信的对于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请老兵还是快点方便吧,放便完之后我们尽快回到车上,等把你安全送回部队,我们也算完成任务了。”我点了点头,说道:“好吧,我的手被铐着,麻烦你帮我解一下皮带吧。”

    战士在帮我解皮带的时候,我一边用“缩骨功”挣脱手铐的束缚,一边观察站在不远处的板道龙。板道龙此时正站在越野车旁抽烟,并不时的向我所处的位置瞟上两眼。右手终于顺利的从手铐里挣脱了出来……我怒视着板道龙,攥紧拳头暗暗蕴力。就在这一刻,板道龙也正好向我这边看了过来,我们俩的眼神生生地撞到了一起。 眼神交锋的刹那间,板道龙似乎突然明白了什么,他急忙拔出手枪,向我瞄准。“泥鳅,你在干什么?”说时迟那时快,我对两名战士说:“对不住了兄弟!”还没等战士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掌又一肘就将他俩打晕在地。也就在这一瞬间,板道龙也扣动了扳机,子弹从我的头顶疾速划过。我抄起战士怀中的步枪,翻身伏于低洼处便开始向他还击。“板道龙,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歇斯底里地叫嚷着。同时,向他所在的位置步步逼进。板道龙手上没有大火力的武器,无法抵挡住我的迅猛攻势,只能伏在越野车后胡乱向我开枪。但也许是板道龙命不该绝, 就在这时,当地政府军的一个小股部队向我们行进而来。板道龙看到政府军,好似看到了救星一般,声嘶力竭地喊道:“盟军兄弟……快来帮我抓住叛军呀!”此时,敌白我黑,如果恋战下去,伤及盟军或自己送命都不好。我看大势不妙,背起步枪快速向密林深处逃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