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君离歌不答话,男子继续说道:“难道你不想光明正大的站在她身边?还是说,你只配像现在这样,只能站在角落里远远的观望着她的灼灼风华……”

    “哦,我忘了,陛下说过要把殿下许给二公子,二公子自是不必远远观望,但是,今后的事,谁又说的定呢?”

    君离歌不觉嗤笑,转身看向他:“薛厂公这般激我,可是有何见教?”

    “瞧二公子说的,我一个小小的阉人,怎敢指教您?”君离歌直白的问话,薛红衣却又打起了马虎眼。

    君离歌也不恼,对着他就是一拜:“求厂公提点。”

    督察厂厂公是谁的人,君离歌心里一清二楚,况且薛红衣也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要说他只是恰巧路过,没人会信。

    薛红衣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出手,君离歌下意识反击,二人顿时战至一处。

    最开始君离歌还能与之战成平手,越往后走,越落下风,最后被薛红衣一个后擒手压制,动弹不得。

    “根骨不错,是个习武的好苗子,只是招式稚嫩了些。”薛红衣点评道,随后撒开了手。

    转身离开前,“小子,拜我为师,我不是征询你的意见,只是在通知你。明日殿下第一次上朝,不需要你这个伴读,到督察厂找我。”

    这么多年,薛红衣性子散漫惯了,即使是在对收君离歌为徒这件事上,也是你爱来不来,不来拉到的态度。

    君离歌从未和薛红衣打过交道,此时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该说薛红衣是霸道独裁,还是孩子气呢,他也不知道。

    这世上有很多人惧怕薛红衣,但惧怕的同时,也觉得薛红衣蠢,明明手握重权,残暴无比,却还甘愿做个为皇帝效命的忠臣。

    古往今来,哪个宦官不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权臣,打压皇室,独揽大权,而这个薛红衣却是个异类……

    “皇儿,你要记住,权臣是皇权时期特有的产物,你今后继位可以覆灭左相,却不可能部杀绝。”皇帝屏退众人,将皇太女一人留在了太和殿。

    北冥以沫仔细思考一番,才说道:“权臣的兴起,必须是要依托皇权的支持,但随着势力壮大,他却会从中攫取、侵蚀皇权作为己用。”

    “没错,但是,权臣兴起的时候也一度对皇权的稳固和发展贡献不菲。所以为君者,该张弛有度,不偏重不偏信,一个权臣的覆灭往往是另一个权臣的崛起,这就叫做制衡。皇儿,来陪朕下一局。”皇帝取出棋盘,又将北冥以沫抱上座椅。

    皇帝执白子,北冥以沫执黑子,与其说是一对父女之间的对弈,倒不如说是一个帝王在教授稚嫩的储君掌权之道。

    北冥以沫落子,听她父皇接着说到,“不管是权臣,还是纯臣,其实他们都是你手中的棋子,你心中得先有个度,一旦现在的权臣过了这个度,你就可以扶持下一个,二者相争时,再由纯臣加入,合力斗翻原先的那个,周而复始,得到稳固和发展的都是皇权罢了。”。

    “至于为什么有些皇帝最后会被权臣所把控,原因就在于,要么度错了,要么是真的昏庸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