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惶恐相劝,刘封却不为所动,正色道:“我跪的不止是这些同征的英魂!还有这万里河山,巍巍昆仑,以及即将在这里传承发扬的华夏文明。”

    马哲一怔,马上就明白了刘封的意思,随之陪同跪在一旁,大声道:“浩浩河山,泱泱华夏,值得一拜!”

    这一拜,是为亡故的西征英雄;这一拜,是为西域的和平繁荣;这一拜,是为华夏之祖的巍巍昆仑;这一拜,是为山河永固的大汉江山;这一拜,更是为即将燃起的华夏之光……戚渊德等人也都敛容纷纷下跪,祭坛上下看到这一幕,三军众将虽然不明其意,但主将下跪,也都不敢站着,哗啦啦瞬间跪倒一大片。

    右边主持法事的葛玄心领神会,将拂尘挥动,众道士俨然跪地,左边僧侣见状,也全都合十跪拜,低声诵念经文。

    远处围观的百姓们一片震惊,那几位老者看到大将军都跪下,也都颤颤巍巍跟着跪地,百姓们纷纷效仿,都为汉军的这一番诚意而感动,有些亲属死于战火之中的,更是掩面哭泣。

    祭奠礼毕,马哲宣布将祭台命名为望乡台,开始超度法事,诵经七日七夜,每三日以牛羊祭之,城中百姓若有亡于战事者,也可来此祭奠,或在家中摆设香烛同祭。

    这一场隆重盛大的祭奠仪式,比之于阗的道门法事更为隆重,加之龟兹崇信佛事者极多,两大宗门同时摆设道场,堪比当年在洛阳为关羽和诸葛亮摆祭,对于安抚人心意义重大。

    回到它干城后,刘封与众人商议,将它干城改名为定西城,以纪念西征南部大胜之事,它干城是班超为安定西域各国所部新筑的西域都护府,这座城池的建筑意义非凡,远到班超,近到西域平定,都是汉军驻军的地方。

    它干城改名为定西城后,安西四镇的龟兹军镇就定为此处,龟兹郡治依然设在延城,等来年开春,朝廷官员派到,从春耕开始全面推行大汉政令。

    政令方面刘封全权交给班楼和马哲二人执行,由王凌、戚渊德两员老将辅助议定,另外在军事方面还要加强防戍,西域在短期内不能只靠政令和文化传播,要想长治久安,军事威慑是不可或缺的,必须要军政并重。

    任何时代,任何地方,刁民是必不可少的,也存在不可教化之人,一些恶霸土豪更要及早处置,仅靠训导显然不现实,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除了驻军之外,情报信息尤为重要,驻军和军情的传递,只靠丝绸之路和商队并不现实,军事要塞的修复和建设也为当务之急,在这个时代还是以烽燧为主。

    烽燧在汉代时期已经十分成熟,为了安定西域,从玉门关到河西四郡,一直到盐泽都有烽燧设置,而且规模很大,号称烽燧万里相望。

    武帝时卫青、霍去病与匈奴作战,以烽火作为进军号令,一昼夜就可使河西的信号传至辽东,远达数千里,烽火通信迅速可达,在这个时代是效率最高的军事通信。

    西河四郡的烽燧直到现在还在使用之中,五里一燧、十里一墩、三十里一堡、百里一城塞,举放烽火,昼夜不同,白天放烟,夜晚举火,相邻的烽火台见到,燃起同样数量的烽燧,一个接一个,将敌情及时精确地传递出去。

    此外,火堆和烟柱的多少,代表着敌军数量多少,以当下的军情规定:寇贼不满五百放一炬;贼五百骑以上,放三炬;千人及以上放四炬。

    西域各地的军事设施部署,刘封打算将这些烽燧继续保留,从玉门关往西域南北两线做延伸,除了修葺原本的烽燧城堡之外,按照要求建设新的烽燧,北北线分别由郭统、商越二人监造,用两年时间完成。

    但仅用烽火传递军情还远远不够,固然速度迅速,但它不能完整地传达军事情报,尤其是复杂的军情,同时还要加设馆驿,与中原采取同样的管理方式,依靠战马传递消息。

    驿站主要以传达官府文书、重要情报为主,每个驿站备良马周车,专门负责传递官府文书,接待来往官吏和运送货物等,甚至可以和商队休息之地共用,以缓解财政压力。

    边塞之地,以驿传制度和烽燧报警配合使用才最为稳妥,不然万一什么时候再有混蛋搞个“烽火戏诸侯”的把戏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天山以北只剩乌孙、坚昆和康居三国,其中以乌孙实力最强,但刘封不想再大动干戈发兵征讨,决定利用三国之间的关系将其收服,北部还以都护府的形式管辖,这些地方太过遥远,以目前的军力来说派驻官员的可能性不大,长期驻兵更是不现实,只能先遵从旧制,等北部逐渐修建城池,打通整条北面军事路线再做调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