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气爽,秋林尽染,漫山遍野缤纷绚丽,硕果累累,清泉淙淙,放眼望去尽是大好河山。

    这令人心旷神怡的世外景色,本该有渔民樵夫,村妇孩童,躬耕山林,戏话桑麻的场景相配才不辜负,但这偏偏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就在这片起伏绵延的山岭中,数百名衣衫褴褛,形容憔悴的士兵正缓缓而行,他们有的身上裹着兽皮,有的枪头上挑着烤熟的肉脯,若不是人数太多,加之穿戴者铠甲头

    盔,倒更像是一群进山的猎人。几百人缓慢而行,居中还有十几人骑马,不过此刻山路难行,找不到道路,马匹只能牵着,那些本该神俊高大的战马,如今个个垂头丧气,瘦骨嶙峋,皮毛结痂,倒像是

    农夫耕田的骡马。

    几匹战马之间,几个人拄着树枝做成的拐杖,神色颓然,左边一人面色阴鸷,脸颊上一个很大的肉瘤,呈暗紫色,走起路来颤颤巍巍,令人可怖,正是司马师。

    抬头望望天空,远山起伏,树林茂密,根本看不到任何道路,司马师的神色几近绝望“父亲,这熊耳山地势复杂,到处都是毒瘴野兽,什么时候才能走出去?”

    “与天斗,尚可自救,与蜀军斗,你我早已成为阶下之囚了!”在他身旁,司马懿虽然形容憔悴,但眼神依旧沉稳。

    “可是我们已经死了两千多人,只剩下这两百兵卒,损失是不是太大了?”司马昭这一路上吃尽苦头,此刻也是怨气满腹,还是第一次出口质问司马懿。

    “哼,孺子之见!”司马懿去不以为忤,冷笑一声,反问道,“若是从南阳突围,有诸葛亮布局,关羽领兵,便不会损兵折将?你们有几分把握能够逃出生天?”

    ……

    司马昭和司马师相视一眼,俱都无言以对,关羽领兵截断了前往豫州的道路,诸葛亮又屯兵宛城,弘农失守,他们所能逃走的道路只有汉水。

    但汉水直通江夏、赤壁,又是东吴境内,以司马懿的兵力,如何敢走水路,和蜀吴的水军在水上争锋,更是九死一生。

    司马懿另辟蹊径,从武当山绕道熊耳山,一路上果然没有蜀军部署,少了一番厮杀,众将士都暗自庆幸,但当他们深入大山之后,却还是陷入了九死一生的险地。

    伏牛山和熊耳山绵延数千里,道路不通,毒虫、瘴气随处可见,猛兽更是层出不群,有些地方甚至沼泽遍地,一不小心,几十人便都陷入其中。

    一路上走走停停,许多人死于伤病之中,粮草也早早用完,为了不影响形成,伤残严重者被抛弃深山,自生自灭,军上下士气低落,近乎绝望。

    如今只剩下的两百多人,都是司马懿培养的亲信,所有心怀叵测的士兵,都被他分派到别处去寻找出路,留在军中只会多生事端。

    遥望远处,司马懿下令道“传令下去,我们已到熊耳山,再往前便是6浑境内,只要找到河水,便可出山了!”

    “是!”一名亲兵前去传令,一路上这样屡次鼓舞士气,最后的希望支撑着大家继续向前。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来到一片宽阔的树林之中,这里绿叶葱葱,果实累累,军就地歇息,分出十人到前面探路。

    有亲兵摘来野果,递上早上烤好的野兔,司马懿父子三人坐在一处用餐,每日都吃那些山珍野味,此时倒觉得这些野果十分香甜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