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神色微动,言道“唉,当年若非某急于求成,反失荆州,贻误战机,便能早取雍、凉,大哥也能亲至长安,以遂夙愿……”

    “荆州之失,非汝一人之过,”诸葛亮摆摆羽扇,示意关羽不必纠结往事,忽然轻笑一声,“若非子益千里奔袭,力挽狂澜救回将军,先帝与三将军必会尽起大军向东吴寻仇,亮恐难劝阻,后果实难设想!”

    说起刘封,关羽的神色也变得温和起来,刘封现在也是他们二人的女婿,自然心意相通,对其表现十分欣慰,不由相视一笑。

    “子益南征北伐,都出人意料,如今又深入并州,搅乱河东,年轻一辈,安天下者,便只有他扛鼎而为了。”

    “子益之能,实出吾之预料,然此终究为汉室之幸也,”诸葛亮缓缓点头,说起此事,却眉头微微皱起,“只是一月前吾夜观天象,却总觉心神不宁。”

    “所为何事?”关羽灰白的卧蚕眉猛然一跳,紧盯着诸葛亮,他知道到了如今这个年纪,绝不会再信口开河,更何况是睿智深谋的诸葛?

    “昔日将军在襄阳之时,水淹七军,进逼樊城,威震华夏,其时将星璀璨,穿透苍穹,掩盖群星,隐然越紫微帝星之光,吾与先帝尝于成都感慨……”

    诸葛亮靠着椅背,似乎在回忆往事,摇着羽扇的手臂也停了下来,“后来才知,此所谓盛极必衰,阴阳交传之象,只是如此天象,实难想象将星竟会陨落!”

    关羽凤目大睁,不由抬头看向屋外,却见阴雨连天,天空灰蒙蒙一片,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

    正自疑惑,却听诸葛亮继续说道“将军将星曾暗淡无光,几近消失,却在当时,另一颗将星起于北斗之摇光、玉衡之间,映照此星,旬月之间,便粲然生辉,却不似原先耀人眼目。”

    “你是说……子益?”关羽似信非信,拈须沉吟,不知道诸葛亮为何说起这些。

    诸葛亮却不置可否,依然说道“此星来源古怪,似乎横空出世,不在北斗之列,二十八宿更是无从归属,轨迹难循,曾一度导致天象紊乱,无从查起,却日渐锋芒,昆仑先师震惊,命其为曜日星。”

    “曜日星?”关羽一怔,微微自语。

    诸葛亮这才看了一眼关羽,缓缓言道“如今这曜日星在北方光芒大盛,闪耀群星,已然越北斗,华盖天宇……”

    “你是说子益他……”诸葛亮说到此处,关羽悚然动容,扶着桌案站了起来,丹凤眼爆睁,盯着诸葛亮。

    猛然一股冷风和着细雨的潮润吹进房门,两人的须袍服飞扬起伏,各自相视无言,一人目光忧虑,一人眼神震惊,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

    虽然诸葛亮没有明说那颗将星就是刘封,但关羽已然明白,而且自己就曾经历过大难,几乎生死,如今这颗将星和自己出现同样的异乡,也说明是快到盛极必衰的时候。

    “该如何破解?”停顿半晌之后,关羽重新坐了下来,缓缓说道。

    不管刘封先前曾救过他,还是以刘封现在军中的地位,都不能有任何意外,如今老将老的老,病的病,新一代翘楚都以刘封马是瞻,如果他真的有了什么危险,整个军中便是青黄不接的现象。

    “天意难测!”诸葛亮缓缓摇头,双目微微眯起,星象怪异,本就难测,一切都只是推测而已,哪里能想到防患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