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东门外的大营中,刘永的四万兵马只剩下不到一半,不但没有攻破成都城门,就连护城河上的浮桥也没有架起来,城头上的劲弩和投石威力太大了。

    刘永仓促起兵,带领的都是临时拼凑的兵马,除了郡县的一万精兵之外,其余都是散兵游勇,甚至连预备兵都不如,装备更是参差不齐,更不要谈攻城器械了。

    中军帐中,刘永面沉似水,满脸是汗,听着外面不时传来的稀疏的喊杀声,在冬日的深夜中显得有气无力,军士气低落,并无战心。本以为刘禅一死,他近在成都,兵临城下,又有太后支持,城中文武必定会开城迎接他进城,半月之内登基继位,再为刘禅举办国丧,开辟新朝,甚至连今后如何调度兵

    马,统一中原的计划都做了无数次腹稿了。

    谁料在成都城外,非但人马遇阻,刘封也命人昭告各个州郡,支持新君为北地王刘谌,这让刘永怒不可遏,暴跳如雷。

    凭什么天下的人都只听从刘封的号令?他才是真正的刘备之后,刘封不过是螟蛉之子而已,自己继承皇位,不是理所应当么?

    一月前传出刘封想要图谋篡位的消息,不但有白虎应兆,更在长安坐过龙椅,其心昭然若揭,刘永这才得以召集数万兵马,但刘封从长安的军令传来,谣言不攻自破。半月前刘封忽然出现在江州,更让刘永大吃一惊,汉中到成都的道路早已被刘理封堵,料不到刘封不但从荆州绕道,还识破了吴班的计策,安定了永安的兵马,唯一的外

    援也被切断。

    唯有让刘永稍感心安的,便是太后在宫中一直支持于他,又有刘朝和刘果二人辅佐,昨日细作来报,刘循也答应出手,刘永才重拾信心,连夜攻打成都。

    虽然贵为皇子,但自从刘禅被封太子之后,刘永和刘理便都外派到郡县,不但练兵场面见之甚少,攻城作战更是一窍不通,更不知战争的残酷。

    想当然来到城下之后,碰了一鼻子灰,这让刘永挫败不已,尤其得知刘封已经率领精兵前来键为郡,更有白毦兵为先锋,刘永更觉得进退两难,心神不定。

    “殿下,守军愈密集,那些投石和弩箭,根本抵挡不住啊!”

    正忧闷之时,帐帘揭开,一员穿戴整齐的武将带着凌冽的寒风快步走进来,正是长史兼行军司马简恺。

    简恺的脸色也很不好看,连日攻城,他最了解成都的防守强度,虽然他们都知道城内部署,也听说过惊怒和投石车,但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这些东西有多么恐怖。

    不要说漫天的石块无从防备,就是那些劲弩,竟然能够穿透步兵的盾牌,这让攻城的士兵更是胆战心惊,只要靠近锦水十余步的范围,弩箭就能射到,这还如何攻城?

    “西门可有消息传来?”刘永抿着嘴不说话,半晌才抬头问道。

    “西门?”简恺一怔,这才现孙璋不在帐中,皱眉道,“军师与刘朝联络,应该是去打探消息了吧!”

    刘永的神色略显呆滞,轻叹了一口气,忽然说道“白毦兵,已经到了牛鞞了吧?”

    简恺低下头“按照行程,明日便到。”

    刘永看向帐外,双目微缩,沉声道“莫忘了白毦兵两人一骑,而且都是良驹,恐怕早就到了牛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