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清晨,还透着丝丝寒意,日头升起不久,那暖意还未沁入周遭万物。

    杜清溪却觉得,这气候正好。

    她正悠闲地立在池塘边,望着清澈的池水中鲤鱼嬉戏。

    三日前顾淮贞一个人坐上马车,带上束脩,及至傍晚便请了袁文术回来。

    祁婉自幼处在深闺,不曾见过太子少师是何模样,但在会客厅中见了袁文术,便晓得不论如何,这人都不该是寻常夫子。

    更何况,还是顾淮贞亲自将人请回。

    她立刻给人理好行囊,又理了个空着的院子出来,整日美酒佳肴的伺候着。

    杜清溪这两日见着的,都是顾淮贞苦不堪言的一张脸。

    先前整日玩乐,如今一整日坐在书案前,又得看那枯燥的圣贤书,又得听袁文术枯燥的讲解。

    顾淮贞晚上回屋便抱怨,她听得厌烦,昨日午后还特意送了壶茶去那院子,好让他歇息会。

    今早他一起身,却不似前两日唉声叹气,还主动同她说,今日不必去寻他。

    她乐得清静。

    那日她给顾景传了信,昨日傍晚便收到回信,只是顾淮贞一整夜跟在她身旁,这会儿来这院子里,嘱咐了翠灵去搬竹椅,她才有空查看那封信。

    她立在池旁,双手紧捏着那张纸,指肚微微泛白。

    信中文字她反反复复看了几遍,这会儿即便望着池中鲤鱼,也能复述出其中内容。

    顾景在信中说得十分坚定,他得了消息,暗中围住那邻县的毒教,将里头的人一网打尽,断不可能有人逃出。

    若刘玉深不是从中逃出,那便是从西南来的了?

    想到此处,杜清溪眉头一蹙。

    她并未与顾景说明刘玉深之事,顾景拿到那毒药,却看得很重,先是问了她如何得到,又提及,自己过几日便回来好好调查。

    一来,她重生之事太玄乎,根本无法告诉旁人,二来,刘玉深隐得太深,不说顾景难以查出什么,真要查了,恐怕也会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