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个地方避避雨吧,这样走下去不是个事儿啊!”

    樵夫魏兰山缩着脖子蹲在柴车上,尽管穿着斗篷,可这么大的雨还是把他浇了个透心凉。

    暴雨如注,雷霆电闪,牛车行驶在崎岖的山道上深一脚浅一脚这么走下去,迟早要出事。

    魏兰山和同村的牛大胆白天的时候上青黛山砍柴,临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他们在山上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雨势减小,不得不硬着头皮往山下摸索着走。

    直走到天全黑下来,也没找到回去的路。

    二人心中惴惴不安,按说下山就这么一条路,这个时候怎么也该走到了,可是前方只有无穷无尽的雨幕和无边无际的山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你被青黛山的传说吓破胆了吗?”牛大胆人如其名,稳稳的拉扯着牛绳,“那都是吓唬孩子的,要我说这点雨根本不算什么,你就坐的稳稳的别摔沟里去就行。”

    “在山里莫开玩笑。”魏兰山年过四十,一生都在青黛山里讨生活,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是真的见识过,“我总觉得我们在转圈。”

    牛大胆刚满二十岁,又是才娶的媳妇,惦记着温香软语的暖被窝才一直硬着头皮往下走,其实他心里也奇怪,走了这许久,怎么瞧着还在半山腰徘徊。可是他毕竟是年轻气盛,老一辈的传说也就当个笑话听听,他根本不当一回事,“或许是我们走错路了。”

    魏兰山嘘了一口气,牛大胆终于把车停了下来,他意兴阑珊的看向昏暗的天际,落下的雨水大如黄豆,砸的他睁不开眼。

    “回去的路还长着呢,我饿了得吃点东西。”牛大胆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取出两块烧饼递给魏兰山,见他摆手拒绝,就自己混着雨水吃了。

    魏兰山眼看周围的树林笼罩在雨幕中,几乎连轮廓也看不清了,而前路又不知通向何处,不禁有些落寞难过。又有些后悔今日上山,出门的时候自家老婆子就说今天怕是要变天,说什么也不让他上山,是他顽固执拗不肯听话,才一意孤行和牛大胆一同出发。

    这毛头小子知道些什么?

    牛大胆抬眼就看见斗笠下魏兰山紧抿的嘴唇,以及那一股从斗篷里透出的怒火,他知道这次上山是他提议的,魏兰山是个靠谱稳健又不斤斤计较的老人,和他一起牛大胆总能多留一些柴。

    牛大胆决定说点什么,“魏老哥,你听说了吗?”

    魏兰山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牛大胆继续说,“大黎国的国师之女跑咱们这边来了。”

    魏兰山一听这笑了起来,“你这乡野村夫,你打听的事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人大黎国的国师的女儿跑哪去你管得着吗?”

    牛大胆急了,“不是,怎么没关系,和咱们每一个住在青黛山附近的人都有关系,人家说这国师之女是个妖女,勾引了自己的姐夫,还搅和的邻国和本国纷争不断,结果被抓了起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就逃了出去,听说啊,就逃到咱们青黛山来了,你说,魏老哥,这雨下的这么诡异,是不是因为那妖女来了啊?”

    魏兰山眼睛瞪的像铜铃,“你知道还叫我上山上来?你这不是想害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