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重山眼睁睁的看着慕文君带着谢宴离去。

    两个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慕老夫人正带着慕婉儿进来。

    慕婉儿看到谢宴后就挪不开目光了,眼前男子一身藏蓝色长袍,玉树临风,微微勾起的唇角愈发显得风度翩翩,仿佛画里走出的谪仙一般。

    擦肩而过的时候,慕婉澄有一种冲动,想要拉住他的衣袖,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方才忍住了。

    “祖母……”慕婉儿挽着慕老夫人的胳膊的力道家重。

    慕老夫人眯着浑浊的眼睛刚要说什么。

    慕重山厉声道:“你们怎么出来了?”

    慕老夫人拄着拐杖,看到慕重山这个态度,火气顿时上涌,愤怒道:“有人来上门提亲,我这个做祖母的自然要出面了,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何不告诉我这件事,反而还让我从丫鬟的口中知道?”

    慕重山看也不看慕老夫人一眼,直接对管家道:“去查清楚是哪个不长眼的丫头将这件事告诉老夫人的,将那个丫头给我送出府里,咱们府里不用这么不守规矩的人!”

    慕老夫人听了这句话气的直喘粗气,拐杖扣在地上震天响,道:“慕重山,你是反了天了,竟然敢如此对我说话,我可是你的母亲,我的丫鬟你也敢随意处置不成?”

    慕老夫人的火气已经压的不是一天两天了,她回到慕府之后一直想要接过府里的管家权,明着暗着说了几次,结果慕文君理都不理,吃了几次的闭门羹不说,慕重山更是早出晚归,找到找不到人,而那些丫鬟奴仆更是一个比一个刁钻,用着极为不趁手。

    慕府里的衣服吃食全部按照定例来,若是过了时辰,想要多喝一碗燕窝都要自己出银子,这是慕老夫人最无法忍受的。

    平日里她一言堂习惯了,以前在慕府的时候就是当家做主的老夫人,后来到了成国公府,就是王曾氏也不敢给她甩脸子,特意给准备一个小厨房,哪曾想现在回了慕府,反而要看人脸色过活了。

    衣食且是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慕老夫人无法忍受这府里人对她的无视,每个人似乎面上都是恭恭敬敬的,可是背地里仿佛都在嘲笑她一般,她只觉得自己院子里的人都是慕重山和慕文君这父女俩派人来监视她的,一举一动她都不得不小心翼翼,好不容易将在成国公府的心腹带来了,结果现在慕重山开始对自己的人下手了。

    “你若是不想再惹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来就不要再出来撒泼,文君的亲事不用你来关心,你只要安安心心的待在你的院子里,这慕府自然有你的一席之地,若是你仍旧不思悔改,想要操控文君,甚至是慕府,那么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你是在白日做梦!”慕重山的声音冰冷刺骨。

    “你……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你难道就不怕我将你如何对我的说出去……让你身败名裂……在京城之中再也抬不起头来?”慕老夫人气的直抚着胸口,只觉得险些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了。

    “慕老夫人,我同意你住在这里已经是最大极限,但是绝不会同意你在这个家里肆意妄为,以前你是如何对我,甚至是文君的,你莫不是忘记了?”慕重山目光冷漠的仿佛对待一个陌生人,不,便是陌生人都不如。

    从前慕重山尚小的时候,慕老夫人就对慕重山不管不顾,若只是如此便也罢了,她见慕重山年纪大了些,能力渐渐显露出来,便开始针对他,极尽刻薄之事,慕重山从前并不是武将,他也曾十年寒窗苦读,于书画之上更是天赋极高,然而就是因为慕老夫人从中作梗硬生生的没有参加上科举,最后不得不弃文从武,其中的艰辛不足为外人道也。

    慕重山之前能够忍下来是因为慕老夫人毕竟是他的母亲,他重情重义,即便清楚母亲并不喜欢他,甚至是厌恶他,他也不过是将所有苦水压在心里,一言不发。

    可是后来他越来越觉得不对,在军中找到出路之后,有了能力,再加上一些机缘巧合的原因,他调查出慕老夫人并非他的亲生母亲,只可惜刚得到消息之后来不及反应就得到天子密令远去边关,只留下了慕文君一人在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