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目光寻声看去,迸出这喊声的是张道松的老婆焦连枝,她从人群里走出来,走到前面娃娃们面前,她回转身直直地看着张道松,再次说道:“你不能干这事”

    “你”张道松恨得牙痒,当着全村人的面,一个女人当面阻拦她的男人这是让男人很丢面子的事,他恨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

    这时老族长发话了:“张道松家里的,你为什么不让他干修学堂这事啊,这是为大伙造福的好事,虽然不是他出钱,可他出了力,后人们也会记得他的,这是行善积德的事,你为何不让他干”

    焦连枝犹豫了一下,伸手指着王惠贞说:“为了王惠贞去年修桥时她叫张道松去管工地,他们俩就象糍粑和麦芽糖一样粘在一起,今年要是再去为她修学堂,这男人这男人就不是我的了,就成了别人的了,哇”

    焦连枝说着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声哭了起来。

    “你这傻婆娘,胡说些什么”张道松忍无可忍,冲到焦连枝身旁封住她的领口就要动手,旁边人忙上前拉住他。

    老族长走过来,拐杖在焦连枝面前的地上拄了三下,生气地说:“去年那事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根本就没有你想的那种事,你就不要再自己抓屎涂脸自己臭自己了,你这不光是羞辱你自己,你还在羞辱王惠贞,这我可不答应。”

    “不让,就是不让,就是不让他们在一起,他们从小就相好,我不相信他们”焦连枝指着王惠贞和张道松撒泼地闹道。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王惠贞咬着牙扭过头,不停地请“阿弥陀佛”来压住心里一股一股往上冲的火气。

    “啪”张道松的大巴掌落到了焦连枝的脸上,这是拉住张道松的人故意放开他让他打的。

    焦连枝埋头象头小母牛般顶向张道松,同时大叫道:“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打死我你们就遂心如愿了,你们就能在一起了。”

    “慢”就在张道松扬起手又要扇向老婆时,林芳贞大声叫道上前制止了他,焦连枝也怔了,停止了哭闹,愣愣地看着林芳贞。

    林芳贞对焦连枝说:“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无凭无据胡闹只能是自取其辱,还是听听菩萨的吧。”

    “听菩萨的菩萨说什么了”焦连枝惊奇地看着林芳贞。

    “菩萨说什么你跟我来。”林芳贞说着转身走到祠堂正中那张八仙桌旁,她叫张道松和焦连枝一人一边坐在桌旁,然后从另外一张老族长和长老们喝茶的桌子上拿过来一个茶杯一把茶壶,再叫人找来一张包点心的牛皮纸。

    林芳贞一手拿茶杯放在桌上,另一手拿茶壶,对焦连枝说:“你就是这茶杯,张道松是你的男人,他就是水,你看好了。”

    她当着焦连枝的面,从牛皮纸上栽下一纸片,用纸片稍做遮挡,她边说边往茶杯里倒水,然后盖在装了水的茶杯上。

    林芳贞双手合十,对着这茶杯小声而快速地念了一段经文,然后大声说:“菩萨啊,弟子把这杯子倒过来,如果张道松和焦连枝还是一家人,您就别让这张纸落下来,让水还装在茶杯里。如果张道松有外心,这个家要散,您就让水倒出来,菩萨有心,百姓有眼。”

    林芳贞说着左手反手握住茶杯,右手四根手指压住盖住杯口的纸片,慢慢地拿起茶倒转过来。

    包括老族长、王惠贞、张道松、焦连枝在内的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目不转睛地盯住林芳贞的双手,等待着菩萨的裁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