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马上就掩饰不住眼底的喜色,刚想谢恩,又听到皇后说:“不过改日你可要过来跟本宫讲这个倾国美人的故事,到时候可不能嫌麻烦。”皇后一句话将众夫人都说笑了,小姐们看着清欢,眼里满是羡慕,上官昱佑则是玩味的盯着清欢,眸光里无悲无喜,看不出半点表情。

    皇后娘娘又问:“菲儿琴艺又进步了,说说看你想要什么呢?”

    上官昱菲上前一步,半撒娇地说:“皇后娘娘,儿臣不要赏赐,儿臣也要娘娘做主。”

    皇后听了眼底闪过一丝心痛,却碍于眼前这么多人不得不强忍着说:“你这孩子也不小了,别的千金可都是求个如意郎君呢,你偏偏背道而驰,难怪你母妃为你操心。”她又看了宣王妃一眼:“也罢,普通人也配不上我们菲儿,本宫便替你做主了,你父王母妃不敢逼你。”

    宣王妃剜了上官昱菲一眼,她也只当没有看见,急忙就叩谢皇后恩典。

    表演进行了一半,大多数都得到了赏赐,且无论名贵与否,皇后娘娘亲赏的东西,那便是荣耀,于是剩下的人也开始纷纷上台献艺,很快就轮到了林婉月,她顿时急得额头直冒汗。林婉月善画,可是刚刚已经有人画了一幅百鸟朝凤图,自己再画便显得落于俗套了。清欢看出她所急,便跟她耳语几句,让她上去放心画画,而且画牡丹。

    本来皇后等人已有些意兴阑珊,毕竟表演也接近尾声了,可是看到林婉月呈上来的画作,还是惊了一下,又抬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不相信一个小姑娘有如此画工,画纸上百花争艳,牡丹花坐落在最中间。单看两边各花都显娇艳,然都不敌中间的牡丹,显然是故意衬托,身为皇后,自然知道寓意,她是中宫之首,百花之中自然堪比牡丹,只这一层意思,皇后已然大悦,更何况花朵逼真,竟像是从纸上开出来的一般,更是让外人也点评不出其中的不足。赏完了花,皇后又看到两边的题字,右边是“庭前芍药妖无格,池上芙蕖净少情。”左边是“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好好好!”皇后连说三个好字,拿着那画爱不释手:“林小姐小小年纪就如此厉害,这幅画堪比名家之作,诗也好,本宫甚是喜欢,这画要找最好的绣娘绣出来。林小姐想要什么赏?”

    林婉月哪里能想到皇后娘娘如此赞赏,哪里还有心思想着赏赐的事情,便推辞到:“娘娘喜欢是这画的荣幸,婉月不敢邀赏。”

    天色不早,皇后要带着众人进园中赏景,便也没有多说,只跟林婉月许诺,“他日有难解之困,本宫亦可为你做主。”林婉月赶紧谢恩,却万万没想到,皇后给她的这句承诺,最后竟然救了她的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皇后娘娘心情好,大家自然心情就好,何况众小姐都带着赏赐,走在路上赏花的时候叽叽喳喳的互相聊天,真是好不热闹。清析和清楚心情跟大家相反,尽管得了一对红玛瑙手镯,可是想到清欢出的风头,就恨的牙根直痒痒,可是如今在宫里还没回去,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办法回去收拾清欢。不过清欢却丝毫不介意,跟林婉月高兴的攀谈着,给她解释那首诗的出处,她可不敢说是自己做的,只说在某书上见过就记下来了,林婉月单纯自然也没有多想,两个人的友谊迅速升温。

    皇后跟宣王妃及几位夫人在亭子里坐下,让小姐们都散去自己去玩。昱菲不知道被谁拉走了,林婉月好像点心吃多了肚子不舒服也坐在一边休息,清欢便一个人自顾自的逛起来。可谁知才走了一会儿便被一个陌生的夫人拦下了。

    “你就是清欢?倒是许多年没有见了,你长的越发像你母亲,连我看了都心生伤感。”

    清欢觉得奇怪,便问她:“夫人是?”

    那位夫人用手帕擦了一下眼角说道:“难怪你不认识我,当年你还小不记事呢,我是忠义侯夫人,当年与你母亲是手帕交,只可惜,你母亲她……”

    清欢吃了一惊,不知道侯爷夫人找她何事,莫非是想重提当年的婚约?清欢不敢猜想,便行礼说:“原来是钱夫人,晚辈见礼了。”

    钱夫人赶紧将清欢扶起来,又端详了两眼说:“好孩子,你继母那样的德行,你在相府必然受苦了。若是你不嫌弃,可以常来侯府走动,旌阳那孩子……”刚说道这里,想到第一次见到清欢就提这件事不太好,马上就又改口:“日后有什么难处尽可以来找我,不用等着下帖子,跟门房说一声是申家的三小姐就行,以后可以把侯府当做自己家,我可以为你做主,那个赵氏也不敢欺负你。”

    清欢心中冷笑,自己在相府委屈多年,为何从不见侯府出过面,无非是因为她母亲离去,相府也换了人当家,她处境尴尬无依无靠,苏旌阳却是一表人才出身名门,就算不继承侯爵将来也定然能谋个好前程,那他便值得更好家室的女子,侯府便觉得当年的婚事很不般配,如今苏旌阳变成了千金小姐人人躲着的病痨鬼,清欢又在皇后面前挣了脸面,回到相府自然会受到申越格外的关照,钱夫人便又动了心思想要缓解两家的关系,却不想想,世上怎会有如此便宜的事情?

    看到清欢脸色冷了下来,钱夫人也讪讪的有些不好意思。清欢也没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只是敷衍道:“夫人的好意清欢心领了,莫说赵氏欺负我的话,这些年不都已经过来了吗,也没见我少块肉,如今我长大了,更加不需要外人的照拂。”她将外人两字说的格外重,钱夫人看清欢并不如自己想象的好相与,便随口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清欢看着她的背影还在沉思,若是钱夫人真的提及婚约,自己该怎么应对。且不说苏旌阳是否如传言所说,即便他优秀卓绝,清欢也不愿嫁一个没有感情的人,更何况是钱夫人这样的婆婆,与这样的人相处起来,清欢只要想想就有些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