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漫赶紧低头掏兜，从盒里敲出一根烟，放嘴里没叼热乎，见那之前那仨小孩走不远，把滑梯当成“临时作战基地”，一个个眼巴巴的，全蹲草坪上往这看。
“妈的。”关漫脑子里嗡嗡的，不点火了，恼着把烟塞回去，钟万结站滑梯口朝他勾了勾手。
关漫只能硬着头皮装酷，弯腰下阶，两手插兜，瞄了人一下，“干什么？”
“没有门禁卡，我出不去。”钟万结说。
关漫觉得这理由够可笑的，蹭别人卡不得了，想看笑话直说呗。他闷头往前走，沙着嗓子：“真事儿逼，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钟万结被他撞了一下，跟着走出两步，伸手搭住他帽子，轻轻往回一带，好脾气地说：“进门我等了十五分钟，时间宝贵。”
“哎操松手！”关漫穿了件带帽的卫衣，领口本来就紧，被拽得勒到喉咙，马上停下来，狐疑地问：“那你坐那块看我干什么？”
“看你还能玩多久。”钟万结松开手，没在滑梯的话题上做停留，笑了笑：“给你发消息了。”
关漫当即蔫声，他手机膜碎成了渣，调成静音不去管，根本没掏出来看的心情，当然不知道有新消息。
“我没注意。”关漫很不耐烦，进草坪把自行车扶起来，单手卡住把，拇指拨弄车铃，推着往外走。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钟万结看破他的伎俩，握书压到车后座上，微斜半身，边走边慢慢说：“原来不会骑自行车？滑滑梯的时候那么专业，以为你是个速滑选手。”
“你他妈的……”关漫觉得脸被踩了一脚，也不顾自行车，直接撒开手，大有干架的仗势，“几个意思你？”
钟万结没回应，快速抓住车把，钢琴书差点卷进轱辘，他扳正车身，叹口气说：“上来，教你骑。”
“用不着你教。”关漫从唇间挤字，他翻出来门禁卡，只想赶紧把人送走，冲锋似的迈步子，回头一看钟万结压根没动。
比起被刻意针对，他更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关心，几乎每个被赵乐华洗过脑的学生，都用过这种同情的目光看他。
关漫像是被出卖，大有如临生死抉择的紧绷感，“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赵乐华离婚后消沉了很久，总说感觉孤苦伶仃的，最初几个同事来劝过，都没起到太大作用。
她现在是家里独女，上头本来有一个哥哥，九十年代末进了北京找工作，头两年还会给家里寄钱，后来突然音讯全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赵乐华爱钻牛角尖，丈夫出轨、儿子没本事、娘家境况窘迫，她总觉得是自己上辈子造孽太多，这辈子才没菩萨保佑。她一面求菩萨，一面又做无神论者，在矛盾的心情下得过且过着。
可是因为好面子，她从不对着同事说家长里短，但对自己的学生口无遮拦，这时候倒是不嫌事丑，一股脑讲个不停。
“妈的。”关漫脑子里嗡嗡的，不点火了，恼着把烟塞回去，钟万结站滑梯口朝他勾了勾手。
关漫只能硬着头皮装酷，弯腰下阶，两手插兜，瞄了人一下，“干什么？”
“没有门禁卡，我出不去。”钟万结说。
关漫觉得这理由够可笑的，蹭别人卡不得了，想看笑话直说呗。他闷头往前走，沙着嗓子：“真事儿逼，你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钟万结被他撞了一下，跟着走出两步，伸手搭住他帽子，轻轻往回一带，好脾气地说：“进门我等了十五分钟，时间宝贵。”
“哎操松手！”关漫穿了件带帽的卫衣，领口本来就紧，被拽得勒到喉咙，马上停下来，狐疑地问：“那你坐那块看我干什么？”
“看你还能玩多久。”钟万结松开手，没在滑梯的话题上做停留，笑了笑：“给你发消息了。”
关漫当即蔫声，他手机膜碎成了渣，调成静音不去管，根本没掏出来看的心情，当然不知道有新消息。
“我没注意。”关漫很不耐烦，进草坪把自行车扶起来，单手卡住把，拇指拨弄车铃，推着往外走。
这姿势怎么看怎么别扭，钟万结看破他的伎俩，握书压到车后座上，微斜半身，边走边慢慢说：“原来不会骑自行车？滑滑梯的时候那么专业，以为你是个速滑选手。”
“你他妈的……”关漫觉得脸被踩了一脚，也不顾自行车，直接撒开手，大有干架的仗势，“几个意思你？”
钟万结没回应，快速抓住车把，钢琴书差点卷进轱辘，他扳正车身，叹口气说：“上来，教你骑。”
“用不着你教。”关漫从唇间挤字，他翻出来门禁卡，只想赶紧把人送走，冲锋似的迈步子，回头一看钟万结压根没动。
比起被刻意针对，他更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关心，几乎每个被赵乐华洗过脑的学生，都用过这种同情的目光看他。
关漫像是被出卖，大有如临生死抉择的紧绷感，“我妈跟你说什么了？”
赵乐华离婚后消沉了很久，总说感觉孤苦伶仃的，最初几个同事来劝过，都没起到太大作用。
她现在是家里独女，上头本来有一个哥哥，九十年代末进了北京找工作，头两年还会给家里寄钱，后来突然音讯全无，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赵乐华爱钻牛角尖，丈夫出轨、儿子没本事、娘家境况窘迫，她总觉得是自己上辈子造孽太多，这辈子才没菩萨保佑。她一面求菩萨，一面又做无神论者，在矛盾的心情下得过且过着。
可是因为好面子，她从不对着同事说家长里短，但对自己的学生口无遮拦，这时候倒是不嫌事丑，一股脑讲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