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沉欢如今乃良民,我也不是侯府世子,只是区区一低品官员,缘分罢了。”宋衍说得很轻松。

    低品官员,你目前可是大律最年轻的探花,以及最年轻的六品地方官员,要不是被打压,说不定年底就能升知州了。

    陶导既忍不住感叹后生可畏,又忍不住想,侯府为何都出痴情子,老侯爷如此,他的儿子也是如此……

    宋衍取出三封信件,全部都是用火漆封好的,显然早有准备,他将东西递给孙期,“一封给母亲,给她即可,什么也不必说,一封送到舅舅手里,余下这封……”宋衍微一停顿,轻叩了一下桌面,“这封则送至翰林院陆麒处。”

    陶导在侯府多年,深知宋衍性格,见他如此安排就知道他不达目的势不罢休,只得叹口气,“姑娘已为公子产下两个孩子,崔夫人喜爱小哥儿,希望爱屋及乌成全此事。”

    下午几人又合议了一番,好长时间,才纷纷退了出去。

    这几日宋衍公务繁重,已有好几日没去看小姐儿。

    他命人唤来马车,言晚饭去姑娘那里,那仆从不敢耽搁,小跑着去安排去了。

    ***

    遥远的京城,此刻也并不太平,崔夫人,平国公崔汾,以及陆阁老家的陆麒都已经收到了宋衍千里之外的信件。

    “悔不当初,悔不当初!”崔夫人气得直拍桌子,把那茶盅直接拍到了地上,“当初就不该让那顾沉欢活着出去,她竟然会和容嗣在南城再遇?她一个妇道人家怎会千里迢迢去到南城,必是存了不该有的心思,我竟然被她骗了!”

    侯府封府之后崔夫人新购了一处大宅子,虽不比侯府肃穆华丽,却也不失她的体面。侯府封府夺爵一应朝廷俸禄通通取消,崔夫人带着府里原有的管事、家仆居于此地。

    好在大律律法凡贵族妇女的嫁妆及私产是不算在男方财产范围内的,封的是宋家的财产,崔夫人的私产还是属于崔夫人。平国公崔汾又不忍长姐生活不适,时有奴仆、瓜果、赏赐供应。

    “夫人呐,顺顺气,何苦和身子过不去。”平妈妈一进屋就看到崔夫人气得直拍桌子,连忙过来给崔夫人顺气,并嘱咐几个大丫鬟去重新换茶。

    平妈妈近年来略有老态,脾气更显阴阳怪气,满宅女眷在她手里,都战战兢兢唯恐惹她生气。

    崔夫人内宅都交给平妈妈打理,讨好巴结的管事都去奉承这老婆子,她毕竟没读过书,文化水平有限,在崔夫人看不到的地方,被忽悠得账目供应一团乱,中饱私囊的管事趁此机会大肆弄虚作假,搜刮蚕食了崔夫人不少私产,有些低位的下仆敢怒不敢言,这些只是崔夫人不知道而已。

    “公子独自在南城赴任,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权当是个枕边人,夫人何足挂齿?”平妈妈递茶过来,海棠不敢上前,远远地给崔夫人扇着扇子。

    “枕边人?!”崔夫人再次将信件撕得粉碎,“他这是要取那女子为妻啊!”

    这次平妈妈傻眼了。

    那丫头好大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