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水贼群正在水里捞东西,忽地见一年轻女子探出大半边身子往水面来,一时间都是心中惊喜。一人如蛇一般顺水就滑了过去,伸手就要把沉欢拉下水。

    沉欢心里正在着急,那包袱离她不远,但是伸手就是差点,是故她倾下身去企图再尝试一下,并未注意到水底下有个暗影来者不善,冲她而来。

    说是迟那时快,一根撑船的竹竿子如箭一般忽然射了过来,冲着那水贼而去!那水贼吃痛下潜,潜下去后还不忘伸手顺了那包袱走。沉欢大惊抬头,这一眼竟是看见个熟人。

    “喜柱儿?”沉欢疑心自己是看错了。

    “沉欢姑娘?”喜柱儿也看着她,但是这脸黄脏黄脏的,喜柱儿有点不确定。

    诶!我的包袱!沉欢急得转头,那水贼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哪里还见那包袱的影子。银票飞了,沉欢痛心疾首,虽然出门前也做了心理准备,说不定遇见匪徒要有牺牲银子的准备,但真正到了这时候还是心!痛!啊!

    沉欢好想捶心坎!

    她那五十两银票!!

    小姐儿的哭声,把沉欢惊醒,沉欢也顾不了掩饰什么,连滚带爬去查看孩子的情况。如心探出身来,和喜柱儿刚好打个照面。

    两人均是一愣。

    如心这身骗别人还行,但是沉欢在侯府怀孕之时,喜柱儿在她院子里呆了很长一段时间,要骗喜柱儿就很难了。

    “如心?”果然,喜柱儿立刻就认出来了。

    如心也是一惊,没想到在这里遇见喜柱儿,不禁脱口而出,“你怎么会在这里?”

    喜柱儿瞄了一眼如心怀里正哇哇大哭的孩子,这才回答道:“我坐船啊,你们呢?”

    沉欢不好在喜柱儿面前对孩子表现得太过在意,只得先感谢了喜柱儿的救命之情,招呼喜柱儿坐下说话。

    此时水匪也退了,船舱里哀嚎遍野,都在清点损失,哭天抢地捶胸顿足的有,默默暗喜没损失的有,船家刚刚大战了一场,这才蹲下来喝口烧酒压压惊,吼道:

    “保住性命都是好的!这伙人是惯匪,今日你们运气算好的,来的是他家的小的,只抢东西不掠人!”

    那婆娘放下鱼叉,也是一头大汗,和她男人一起蹲下来喝酒,啐了一口,“上个月咱兄弟一只船,东西抢光不说,还掠了年轻女子去。”说完暗暗掠了沉欢和其他船里妇人一眼。

    沉欢听完暗暗心惊,骂自己莽撞,刚刚何等凶险,她只看见包袱浮在水面,却忘记了水匪可以潜伏在水下。如果不是喜柱儿出手相救,只怕自己已经被掠了去。

    心脏一阵紧缩,沉欢此时后怕起来,半天都放松不下来,依然紧绷着身体。小姐儿惊魂大哭大闹了一场,出了一身汗,如心给她背心垫着干帕子,此时也睡得深沉,显是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