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呼打完,沉欢不再寒暄,推说累了,就直接逐客,那陈大讪讪退了,也不敢轻易造次。退出去前,瞥了一眼榻上,沉欢不动声色挪动身子,遮住了还未清点的银两。

    事发突然,两人还未清点完。

    待退出去,如心连忙锁住门,一脸凝重地转头,“姐姐,此人目光似贼也。”就连如心都看出来者不善。

    沉欢也变了脸色,没想到陈嚒嚒的儿子忽然回来,只怕不止见色起意,对两人的钱财说不定都起了贪念。

    “明日陈嚒嚒就要回来了,我们早做打算。”这里怕已不能再呆。

    两人不再说话,赶紧收拾东西。

    沉欢又意识到出来后的第二个严重问题,她是有点傍身银子了,吃喝似乎看上去不成问题。可她们两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还带着幼小的孩子,这银子只怕护不护得住都是个严峻的问题。

    第二天,陈嚒嚒回来,沉欢立刻笑意吟吟的说要归家了,今日结算了就出行。陈嚒嚒这边厢刚高兴儿子回来,那边厢又丧气金主要走,遂立刻找了诸多理由挽留。

    沉欢将陈嚒嚒拉到一边,附在耳边,一半劝慰一半提醒,“嚒嚒好意,沉欢心领,嚒嚒须知我姐妹二人越早离开,嚒嚒越是安全。如今街坊疑窦丛生,都打听我是你哪房亲戚。待沉欢离开,从此天高地远,你知我知,无人再知,这才是妥当。”

    陈嚒嚒心一惊,记起那婴儿出府之事,也不敢再劝,只是点头,“不见方妥,不见方妥。”遂匆匆结算钱银,辞别了两人。

    突然归家的陈大,打乱了沉欢的计划。如今孩子还未断奶,她有家归不得,而陈婆子那里也不能再住。茫然四顾,沉欢竟陡然间生出了天下虽大,却无处是她家的萧瑟之感。

    最终,沉欢住进了客栈。

    她左思右想,京城实在是不安全,说不定这偷跑孩子出府的事指不定哪天就露馅,一旦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未婚配,父亲想用她再换一笔彩礼银子,母亲理解不了她离开侯府的想法,几个异母兄妹因她母亲嫁过来时,均年岁已大,感情又淡薄,弟弟年龄小,还在准备今年的秋闱考试。

    无人可以倚靠,只能靠自己。

    沉欢坐于炕上,陷入了沉思,打包好的包袱就在床上,那里面包着她从侯府出来的一些衣物、饰品、婴儿的一些衣服、手帕、常用物件,还有她的那本《农务天记》。

    一个地方隐隐浮在心间……或许到那里去生活可以获得新的开始。

    “姐姐,咋们怎么办呢?难道一直住在客栈里?我看呆几天我再去找找合适的僻远点的院子吧。”如心也是犯愁。

    沉欢盯着如心,心里也有思量,如心也已到婚配之年,她不能为自己的生活耽搁了她。

    “如心,为了稳妥起见,我想要离开这里,去更远的地方带着女儿生活。”沉欢抱着果果,缓慢而又语气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