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拉夫人早看出这女子的异常表现了,但是她没动声色,她正想把男人们撵出去后好好的与她说几句心里话,也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平利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后再出去张罗老爷的后事。其实,她是在等那个神秘人回来,更是在等驻防那儿的消息。

    如果一会儿寿恺他们还不来,那她也就不等他们,丧礼,该办还要办。别大过年的,再给家人添更多的堵。

    但这些也不过就是她的猜测而已,此时天早就大亮了,王天前五牟维鸿同出去的那个汪先生,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她就猜到,官府之人可能十有八九不会来了,她也想相信那人还没回来也许是什么好消息呢!可是好是赖,总得叫自己心里有个底啊!今年就是新年了,自家老爷人的尸首就停在棺材内,官府再不来人查验,丧礼不办也得办了。

    那拉夫人与那女子也刚刚坐到榻上,外面就通通通的一阵连著一阵的敲门声,听那声音似乎很急的,就好像你一辈子不给他开,他就会在那儿敲一辈子一样,这动静,要是寻常之事,肯定不会这么急的。

    那拉夫人心说会不会是他,她一边安慰好这个女子,一边去打开房门,外面的人,大冷天的急的一脑门子的汗,一见已打开,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夫人,您还是别等了,寿大人那儿多半儿是来不了了,听说又是青石砬子那儿出事儿了!”

    那拉夫人心里咯噔一下,她都忘了要招呼来人进来了,她早就和父亲说过,邸金虎是个虎狼之人,有仇早晚会报的,也不知将军府那儿收了邸金虎多少好处,到处斩那天,竟和别人掉包了。这一天到底还是来了啊!

    “那儿能出什么事儿,竟比我们家主还重要?”那拉夫人没有让这人看清自己的微表情,而是这样说了一句。“汪先生,你辛苦了,快进来吧!一会儿,先生他们也该到了吧!来吧!我们忙起来!”那拉夫人又说道。她心里,明显有几分不安!

    那拉夫人心想,真晦气啊!要么不来,要么就一桩桩接一桩地来。她想归想,但她面儿上还是没有一丝变化。

    “这是我的疏忽,我的疏忽啊!”那拉夫人冲房里那女子说道,而后便出去了。那拉夫人尽量叫自己平复下来。她在雪地里,跟在下人身后,踉踉跄跄的来到院中。

    “钮寿,你们出去招呼好客人和各铺的掌柜们!就说老爷的丧事儿现在就办!”那拉夫人说话时有些哽咽,她也不想说这话啊!但事实就摆在这儿呢!不办,难道要摆在府中挺尸吗?

    钮寿有慌张,他不知道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叫他去张罗。他在等夫人的答复,夫人看他还是没有挪步,差一点儿就怒了,待她稍稍平复下来,才慢慢说道:“怎么,我说的话,还不够明白吗?”

    钮寿不是不去,他就想问问。但他还是出去了,他也不小了,四十大几的人了,还没有成家呢!他也是个实实在在的人儿,五尺长的汉子。在钮家,也来了小三十年了。从小,他和老爷是少数几个最有感情的,可没想到,谁也想到!

    外面的大白布,早就悬上去了,钮寿出去的时候老天都有些感动了!祂老人家霎时间乌云四起,停了有几天的大雪又飘飘扬地下下来。这样的天气,也许是最适合丧事的吧!

    那汪先生回来后,大门就没有再关,省得来人还得一个一个给他们开,办丧事就该有个办丧事儿的样子,以前又不是没办过。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家大宅院,依然会吉星高照,财源滚滚的。那拉夫人心想。

    这一晃就到了中午,说快还不快吗!钮家大院里,一口上好的棺材在那儿停著。四邻们该来的也都来了,钮保兴到底还是个好人啊!这好人缘,也都是他生前维系下的,要不怎么说,人到什么时候,都得做个好人呢!

    高邻、各分铺的掌柜的们帮忙忙活著,谁都没闲著,丧事儿好办。问题是今后的日子,他们这一家子该怎么过呢?邻居们就没有一个不扼腕叹息的。

    那是以后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