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我者,牟先生也!”邸金彪笑了笑,移步上前,拍了拍牟维鸿的肩膀,叫他有话坐下说。而牟维鸿呢!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啊!本来就没把这里当成虎狼之穴。

    “这就好!”牟维鸿坐下后,说了这么一句。邸金彪一听,他这什么意思啊!脸上的笑容,也没了,他一脸狐疑地看著牟维鸿,心说这个人真是越来越像自己了,他与牟维鸿唯一不同的就是,他邸金彪是个粗人,斗大的字儿,他不认识几个。就连自己的姓氏,他也不会写。

    “您现在把人放了,或许还来的及,最后叫他们的人看到,这样,他们自然会退的,而且永不再犯!”牟维鸿大声说道。他话是说完了,可是邸金彪会不会听他的?他就摸不准了。

    邸金彪半天也没说话,他在盘算著,范三爷那事儿该不该与这个人说?可如果不说,他们和他山上的一众弟兄,怕是活不到正月十五了,如若真照这个书生说的,他们当真就不会来了吗?

    邸金彪陷入矛盾当中,牟维鸿一见,知道邸金彪这是在犹豫呢!那自己何不趁热打铁呢!这时,他又从身上掏出一样东西来,二话不说,硬是塞到了邸金彪的手里。

    那是一张数目不小的银票,别说是叫他的兄弟们过这个年了,就是吃吃喝喝啥也不干,再过上一个年也没有丝毫的问题!邸金彪一见,忙问,“牟先生,您这是何意啊?”他这也就是在明知而故问,钱都送到你手上了,什么意思,这难道还用再问吗?

    “人您放了,钱是您的,兵也会退。如果您不放人,则人还是您的,钱还是您的,而我,也是您的!祗是这兵一时是退不了了,您手中就是有再多的银两,也没有用,钱花不出去,也是废纸一张,大不了,我牟某人与你们一同受饿,实在不行,我一头撞死在这儿,我这二十几年,做过这样一件事儿,这样个死法,虽然不值,不过也没法。”牟维鸿一本正经地说道。

    牟维鸿说的没有错,钱就是再多,你不下山,还是什么也换不来,那拉夫人这样做,就是叫他放人这么简单,她还给了他邸金彪这么多的银两,也算是够意思了吧!

    炉膛里的火就要灭了,牟维鸿上前,拿起炉钩子在里捅咕几下,炉膛里再次燃起生机来,烤得邸金彪向后退了几步,手里的银票也差一点儿变成灰烬。

    “人就是回去也没什么用了!”邸金彪说道。他心想,我还是说了吧!看这读书人对我邸某人那么诚心的份儿上。“那胡家姑娘就是回去,怕也不是一个人了,不知他带上一个上门女婿,钮家这位大夫人会怎么想。”

    邸金彪这话,牟维鸿一时没听太明白,什么叫还带上一个女婿回去啊!人家可是黄花大姑娘呢!一想到刚刚自己并没有见到范家老三,他心里突然“咯噔“一下,一想坏了,怕不是最不希望发生的事儿,成为事实了吧!

    就照他这话来吧!可不就成了事实了吗?邸金彪一听,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那就一五一十地全说了吧!

    这会儿朝廷的兵丁已然到了山下,而山下的探子也把这个消息告诉给与邸金彪,邸金彪一见自己这是真被困到绝境里去了,这些年来,他一伙子人不少祸害周围的屯子,朝廷也没有对他们怎么样,不就绑了这么一个小女子吗?怎么就动用起大军来了?

    他回过味儿来了,动了钮家下人的妹妹,钮家肯定是要管的,而那拉大人又是那么大的一个官儿,他这个时候不动,怕不是对吧!邸金彪一时没了辙。虽然,这就是放人这么一丁点儿的事儿。

    “既然这已经是事实,那我牟某人也说不出什么来!要不您看这样,那范家三爷既然已经是个废人了,怕是一时也走不了这么远的路,不如这样,你们叫几个人,把胡小姐先送回去,等过了十五,一来三爷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二来,胡家的人时间长了,也会想明白,别的咱先不说啊!姑娘家家的脸面与清白,那是最重要的,总不能为了别人的闲话,把自己的姑娘往火坑里推不是,再怎么的,也得叫她活下去啊!”牟维鸿道。

    邸金彪一想也是这么回子事儿,自己还要多派些人手跟在他们身边才对,不然的话,胡姑娘再一时想不开,这不就完了吗?他想到这儿,也就不答应也不行了。

    “那就照牟先生说的,现在就把人放了,我邸老三要的无非也就是个钱,现如今钮家夫人给的也大方,比我要的多的多,那我还绑人家做也没用了不是?”邸金彪说道。

    他在家行三,绰号就叫邸老三,这也是刚刚,他为什么会如此称呼自己的原因。

    “来啊!把胡小姐带上来!”邸金彪朝外面嚷了一句,可没想到上来和却不是什么胡小姐,而是范家那两兄弟,他们在外听说这么简单就把人放了,那他弟弟怎么办,总不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种,姓了女方家的姓,这叫他们的脸面还往哪里放啊?

    他们真的想多了,哪有这一说啊!那无非就是一个他们要留人的借口罢了。然而,邸老三的主意已拿定,怕是很难再收回来去了,他想的是全青石砬子的兄弟,而不是祗有他范占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