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一点臣自然想过,”霍云笑着点点头“臣这里有一个想法,在说之前,先请问陛下,铁勒与月氏是否是为他们的王求亲呢?”

    “呵!”皇帝冷笑了一声,然后道“你要是不说,朕都快忘了!是啊,没错,这铁勒使臣不仅要让静儿远嫁草原给他们大汗做妃子,还跟朕说,那铁勒汗现今已经四十多岁了,都能给静儿当爹了,而且那铁勒汗不仅年纪大,而且妻妾成群,上次破哈达部就又掳回了两个,朕当时差点就让御林军把那使臣给轰出去了!”

    看皇帝怒火满面的样子,霍云却只是淡淡一笑,道“陛下请息怒,其实四十多岁、妻妾成群,这种事在我们大夏也不少见,那些大腹便便的贪官污吏和黑心商人,谁家里没有几个年轻的?更何况是草原部落,他们本就是弱肉强食,这就是他们的天性!”

    皇帝当然知道霍云所说的道理,对铁勒他就不想提了,接着便是月氏,提起这个他又是怒气冲冲,他道“那你可知月氏的情况么?他们也跟铁勒差不多,那月氏使臣是现任月氏王的孙子,你知道他多大么?六十二岁!孙子都二十岁了,一个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老人,要是静儿真的嫁过去,不用几年就该当寡妇了!”

    “要不是那月氏使臣谈吐有度,朕都几乎以为他们是专程来羞辱我们的!”皇帝看起来真的是被气到了,也难怪这件事要是发生在哪个正常人的身上都会觉得不可接受。

    对此,霍云却是表现的平常,他虽然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但这样的结果并非不可预见,所以听到这件事的时候他也没觉得有什么。

    “当寡妇倒是未必,”霍云一边笑一边道“难道陛下不知道,当年道宗之女临江公主嫁去突厥和亲,那突厥可汗死后,临江公主又嫁给了他的儿子,结果那儿子又是一个短命鬼,紧接着又嫁给了那儿子的儿子,两人相差了十岁之多,偏偏临江公主当时才正当三十,呵!可怜她红颜薄命,在嫁给那第三位夫婿之后没两年便郁郁而终了,这儿子娶了老子的女人,放在我们大夏自然是不可接受的,可在他们那里却是再正常不过了!”

    这回皇帝没有再说话,霍云看着他,道“不过陛下说的也对,公主的确不能嫁过去,否则又是一个悲剧!既然这样,那不妨让臣来为陛下和公主解忧吧!”

    “臣想,那铁勒汗与月氏王无论强弱总归都是一国之君,而女方却是我们大夏的公主,身份尊贵自然不必说,这成婚礼自然不能含糊。臣的这个方法,正是要从这成婚礼上动脑筋了!”

    皇帝闻言之后,眼睛转了转,然后问道“如何动脑筋?”

    霍云笑道“我们可以提出,女方既然是大夏的公主,而他们又是求娶,那么礼仪必然要按照我们的来。而按照我朝古礼,国君婚娶,在定下婚约之后,要隔一年再来迎亲。这样的话,在这一年时间中,我们可以随便找个时间,给他们报个恶疾,为表歉意,不仅聘礼如数退还,陛下还需另外拟一张礼单,将他们想要的各种好东西都给他们送过去,定要表示我们为了求得他们的体谅是多么的不遗余力!”

    “还有,陛下必须写一封亲笔信,其中的措辞要注意,必须要做到极为诚恳,而且要放下姿态,最好再吹捧两句,总之,这致歉的功夫要做透、做足!他们想要求娶公主,说到底为的还是利益两个字,既然他们想要利益,那便给他们就是!”

    这件事皇帝还真要好好想一想,他道“但是这样,会不会显得我们太好欺负了?如果他们觉得被我们欺骗而愤愤不平,不仅拒绝我们的致歉,还要向我们开战那又如何?”

    “陛下,”霍云看着有些无奈的道“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便是最坏的结果!可陛下你可以想一想,铁勒身在草原,现在突厥还没有被击败,那些草原部落谁都不服谁,他们虽然都十分强大,却是一盘散沙、各自为战!为了一块地盘彼此争来抢去,直到两败俱伤才不情不愿的放手!”

    “铁勒在草原上的敌人可不止一个两个,如果他们敢与我们开战,大军一出,其他部落不趁机把他们的土地瓜分了才怪!还有我们,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铁勒与我们为敌,那与他为敌的部落呢?我们可以联系他们,联合夹击铁勒,陛下认为,在这种情况下,铁勒还敢跟我们开战么?”

    “而且臣相信,铁勒一定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与我们联姻只是想要确保我们不会跟他的对手们联合在一起,陛下可以向他们保证,大夏绝不参与草原内乱,只要铁勒不侵犯大夏,那么大夏今后绝不与铁勒为敌,如果铁勒不相信,那我们只能表示爱莫能助了!”

    “即便铁勒恼恨我们,但他很清楚,现在与大夏交恶对他们来说绝不是好事情,而且我们的道歉已经很有诚意了,铁勒尽管心里不舒服,但面对这么多的利益和陛下的承诺,臣想即便铁勒会有疑心但也会欣然接受的。”

    “简单点说,就是你又让他们吃了一个哑巴亏!”听了霍云的一番言语,皇帝脸上郁闷的神色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的笑容。

    “怎么能说是哑巴亏呢?”霍云不服气道“公主身患恶疾又不是我们的错,而且我们不也诚意十足的给他们道歉了么?还白白给了他们那么多的东西,这叫做以利益来换取利益!”

    “呵!那月氏呢?”皇帝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