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开始到结束,李扩一直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里面,看着曹语灵汹涌的泪水源源不断,他不禁心道女人还真是眼泪制造机啊!

    这一场痛哭一直持续了小半个时辰,李扩也有些纳闷,这女人怎么那么能哭?直到曹语灵逐渐收住了哭声,从冰块旁站起了身,抬脚走到了父母的正面,睁着通红的眼睛朝父母双膝跪倒在地。

    看着这个景象,李扩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只见她抬起双手,平放在胸前,左右手掌交叠,缓缓的弯下腰,一头磕在了叠起的手掌上,之后又连续磕了两次,结束后便站起身,转头向门口走去,当走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住转头望了冰块上的两个人一眼,表情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然后转过头,头也不回的跨出了冰室。

    “曹姑娘,”两人在府衙的后堂中坐下之后,李扩说道“我知道现在你正逢家变,十分伤心,本不该提及那些事,但为了能早日找到凶手,为你家人报仇,还请姑娘尽量配合我们!”他的态度很诚恳,让正在伤心中的曹语灵听着很舒服,她摇摇头,对李扩道“大都督不必如此在意,我也想早日为我父母报仇,所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尽管说出来,我没有那么脆弱!”

    李扩观察了一下曹语灵,发现她在哀伤的同时,眼中依然坚定有神,确定她不是在逞强,便点了点头“好,也请姑娘相信我们,我们必然会还曹大人一家和姑娘一个公道的!”

    “嗯!”曹语灵面带感激的点了点头。

    根据从曹语灵那里了解到的情况,她从师门回到凉州的家中直到离开时,家里人的表现都很正常,所以她在刚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差点承受不住,因为她实在无法想象自己前脚才刚走,家里便出事了。

    往年,曹语灵一般会在家里待到元宵节,元宵之后才返回师门,只是今年却发生了突发情况,三日那天晚上,一封来自师门的信到了曹家,曹语灵一看,原来是师门急召,于是第二天曹语灵便踏上了返回师门的路。

    那封信曹语灵应李扩所求拿出来给他看过了,仔细看下来李扩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是就像曹语灵自己说的,她前脚刚走,后脚家里便出事了,会有那么巧合的事么?据曹语灵所说,尽管师门提前急召的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但师门长辈对她恩重如山、同门之间也相互关心,而且师门急召定是有大事发生,所以她没有丝毫怀疑便启程赶回去。

    可是刚走了半途,前来报丧的人便追了上来,她来不及返回师门只能折返回凉州,说到这里,曹语灵才想起来她还没有将此事告诉师门,便亲笔写了封信请可靠之人带过去,希望师门长辈能够理解。

    曹语灵伤心之余还有些懊悔,如果不是她急着赶回去,而是在家里多留一晚的话,也许这件惨事就不会发生了,父母也许就不会死了!想到这里,她就恨不得揪住自己的头发。

    见她苦恼的模样,李扩连忙好生安慰了几句,因为没有从那封信上找到什么,所以李扩认为这可能真的只是巧合,他想不出来曹语灵的师门有什么原因要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顺便说一下,曹语灵的师门是峨眉派,她的师傅是上一代峨眉掌门的师弟,这一代峨眉掌门的师叔,所以按照辈分,曹语灵要高于其他弟子,至少也是一个师叔。

    之后,李扩又仔细询问了曹语灵有关曹华腾的事,特别是关于跟人结仇之类的事,曹语灵倒是想起来几件,只是经过两人的筛选,发现这些事都不过是鸡毛蒜皮,根本不值一提,没有人会为了这些事杀一个刺史的家。

    尽管如此,李扩还是派人去查了,然后曹语灵向李扩问起现在案子的进度,考虑到曹语灵的身份,李扩照实将目前掌握的线索都说了遍,末了,带有歉意的说道“姑娘,实在不好意思,尽管花了那么多时间和力气,有用的线索却寥寥无几,让姑娘失望了!”说完,他诚恳的抬手向曹语灵致歉。

    曹语灵则是表示理解的摇摇头“大都督言重了,从事发至今不过数日,按照大都督刚才所说,那人必是冲着爹娘而来,刺杀刺史如此大事,必然有所准备,凉州住民八十万,其中有其同党相互窝藏包庇也说不定。”

    “大都督主管军事,本就忙碌,连日来又为我父母之事到处奔走,该是我谢谢大都督才是,能够掌握这些线索已是着实不易,大都督不必太过苛责自己!”她虽然柔声细语,但难掩其中的坚定之意,曹语灵果然一如传闻中善解人意,李扩不禁微笑。

    接下来李扩问及有关曹华腾书房摆设的事,曹语灵立刻表示“爹的书房我很熟悉,如果这对找出凶手有帮助,那就快带我去吧!”

    “真的么?!”李扩立感兴奋,没想到多日来苦恼的难题其实要解决起来也不是很难,他立刻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凶手在杀人之后又潜进书房,目的是寻找令尊放在书房里的某样东西,如果我们能知道是什么的话,那就可以确定凶手的目的了!”

    从凶案现场被发现之后,为了保护现场,李扩便派了一队士兵进行看守,没有李扩的命令,无论是谁来都不能放进去。

    李扩带着曹语灵进入了曹华腾的书房,据曹语灵说,她很小的时候就经常随父亲出入书房,她父亲爱书,学识渊博,所以也在不知不觉中影响了她,小时候她除了自己的房间以外,最常去的便是这间书房了,久而久之对里面的摆设逐渐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