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史竟走后,王熙凤便觉得心绪难安。一面回想着这些年来和史竟相处时的种种事迹,一面又总是想到那日史竟将自己手按到她胸前的一幕,脑海中混乱到极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史竟和自己一样都是女子,所以她才不愿意娶自己。可那天晚上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自己心中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有惊讶,有恼怒。

    惊讶于她是女子,那又因为什么恼呢?恼她这些年来耍自己玩乐吗?可她那日特意来寻自己了,她对自己是真心相待的,是把自己当作,当作什么呢?那么自己又在恼些什么呢?

    愁绪一点点的占据了王熙凤的心头,不知该如何解开。

    那日史竟恍恍惚惚的坐在马上,任由橘白牵着马往贾府走。

    史竟从墙头翻出来时,因为天色太暗,橘白没有注意到她满脸的泪痕,只见史竟安稳的上了马,就牵着缰绳往回走了。

    待到了府门前,橘白唤了史竟一声,却没想到史竟身子一歪,直直的从马上摔落下来。

    咚的一声,是史竟头磕在地上的声响。橘白吓得面色惨白,忙将史竟扶起,见她已昏了过去,便小心翼翼地将人背到背上,一路跑一路大声的唤守门的奴仆去禀告老夫人。

    这边贾母见史竟迟迟未归,担心她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正准备吩咐人去找。却听见外面一片喧哗,守在门外的丫鬟这时进来道:“老太太,不好了,竟四爷从马上摔下来昏过去了。”

    贾母忙从榻上起身,急急问道:“竟哥儿呢?怎么好端端的就摔下去了呢,快去请大夫啊,哎呦,快扶我过去。”

    自从史竟八岁时受了伤,贾母就派人寻了一位大夫,养在贾府,打点好一切,专为史竟治病,以备不时之需。

    一旁的鸳鸯和珍珠忙上前搀着贾母,一行人匆匆往史竟的院里走去。

    到了院门口,见到贾政正带着大夫进去,贾母忙道:”快些,都怪我哟,我若是不让她出去外面,怎么会遇到这事,哎呦。”

    那边贾政忙上前:“母亲可别埋怨自己,若是让竟哥儿听到了,不是惹得她伤心吗。”

    转而看向正跪在地上的橘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在府门前,怎么就会摔了呢?”

    橘白早已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闻言赶紧答道:“今日四爷如往常一般在城郊闲逛,但今日爷有些提不上兴致,小人就领着四爷在城里逛了逛,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但回来时也不知是怎么了,小人唤四爷下马时,四爷就直接身子一歪摔下了马。”

    这几年橘白常随史竟往王熙凤那儿去,早被史竟嘱咐了不准把这事告诉旁人去,橘白自小跟着她,对她的话必是听极的。只是心里未免打鼓,大致猜到史竟如此怕是和每日见的那小姐生了气的。

    贾母闻言,忙抹泪道:“早知如此,便不让她出去了,她心里郁闷,合该在屋里安生养着,总会是平平安安的,怎会如此。”

    说着,忙让贾政搀着进了屋去瞧史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