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湛的表白来得如此措不及防,如一颗石子投入了幽潭,闹起无数的水波。

    她没有忘记十年前因何而来到此处。她曾将他当做亲人,伴侣,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所以她甘愿舍下京都之中的浮世繁华,追随着他来到这荒凉的边疆。她记得她是如何怀着满腔的期待和热血到达此处,又是如何被他的冷漠伤得遍T鳞伤。

    十年前在延居的初相见,他坐在一张破旧的轮椅之中,全身上下裹着厚软的狼裘大氅。她一直以为他是夜空中的星辰,永远的闪耀夺目。她在那刻才知晓,他不过是个凡人,也有虚弱的时候。

    “你来做什么?”这是他们许久未见,他说的第一句话。那言辞之间的寒意如一把冰刃扎入了她的心中。

    “我……我来看看你。我听说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民生需要安抚,民力需要休养,我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谢昭华亮着眼睛打量着他。才几个月未见,他竟瘦脱了相!

    “这里不需要你。回京都去吧。”他只不过说了句简短的话,似乎要耗光了所有的力气。他的脸sE异常苍白,整个人如逐渐凋零的枯叶,看不到任何生气。

    “你受伤了?”谢昭华才意识此,蹲下了身,双手拢着他瘦到只剩骨头的手,心里苦涩万分。

    傅湛冷淡地cH0U出了手,对着身后道:“张进,推我走。”

    他的身后跳出一个娃娃脸的士兵,对着她连连道歉:“对不住了,郡主,让一让。”

    谢昭华眼睁睁地看着傅湛渐渐消失。直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傅湛不仅仅是背身离去,而是真正从情感上抛弃了她。

    她不知道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选择放弃了她,一如她不知道十年后又发生了什么,让他旧情复燃。她还能再相信他吗?

    “小昭华,嫁给我吧!”脑海之中反反复复地回荡着这个烦人的声音。每一次这个声音的回响就让她短暂地忘却傅湛。

    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想到那个小畜生。她根本就没有把他的求婚放在心上。即便是签了聘书,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到时候哥哥拒收,写多少聘书都白搭。

    也许傅湛是对的,她应该回京都去,结束与他们之间的纠缠。可她不能回去,她舍不得……

    是夜,谢昭华睡得很不安稳,噩梦连连。梦里的傅清,用尽了各种手段c她。他囚禁她,羞辱她,玩弄她。他们在草原上,沙漠中,瀑布下,疯狂地JiA0g0u。他粗长的X器总是cHa到了最深处,嘴里说着最下流的话让她面红耳赤。

    “啊——”她掀开薄被,猛地坐了起来。手抹过额头,蹭了一手的虚汗。一定是这两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安慰自己。

    “阿华,你做噩梦了?”高大的身影落在床前。那张脸,俊逸冷清,棱角分明,与梦魇之中的脸相叠。

    “你别过来。”她往床角缩去。

    傅湛坐到了床边,柔着声音道:“是我。你梦到我了?别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

    谢昭华长吁了一口气。以往总是把傅清认成傅湛,今日竟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