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正襟危坐,待张良点名。却见张良直接开始授课。学的东西自然是基础地,他也并非特意去点虞姝的名字,让虞姝再次成为众人的焦点。早上的课很快,晌午众人午休时虞姝见有几人将虞珍围在一块儿,她本想快步离去,却在虞珍口中听到“王妃”二字。

    “王妃以前在虞相府时,只有我肯与她一起玩耍,她性格阴沉又不讲礼术,姐妹们都不愿理会她,连府中的仆人都瞧不起她,也只有我肯与她一块儿了。”虞珍夸夸其谈,说的话半真半假。白欢欢今日刚被虞姝呛了个惨,心头正窝着火呢,听虞珍如此说,故作夸张地讽刺道:“我就说嘛,一看她就是没有教养的人。”

    “郡主,她是我的妹妹,还请郡主别这样说,小妹今日得罪了您,我替您给小妹说句不是。”虞珍笑着起身,朝白欢欢作揖。卑谦的模样自是讨了白欢欢的欢心,她抬了抬下颚,执着娟帕撇嘴道:“罢了罢了,本郡主也不是那种喜欢去怪罪人的,既然你都替你妹妹说不是了,我便是原谅她吧。”

    “谢过郡主。”虞珍笑得虔诚。此时同舍学生李倩儿道:“虞姑娘,你可真真是善良,我瞧着你今日对王妃如此热切,她却对你冷傲得很,我真替你抱不平。”对虞姝成绩妒忌的不仅仅是白欢欢一人,只是有些人躲着不愿充当出头鸟罢了。

    “是啊是啊!”有人附和道。

    虞姝听着内室的议论声,抿了抿唇。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只是王爷说过,自个来这里不是交朋友的,喜欢她的自然喜欢,不喜欢她的自然要想方设法往她身上泼脏水来。

    她欲要转身离去,却见身后有人兴冲冲地要闯入内室,虞姝愣了愣,下意识拦住正摩拳擦掌的丁玲儿。

    “你是要进去帮我说话么?”虞姝见她神色怒气冲冲地,大胆地问了句。丁玲儿跺了跺脚:“你听他们如此说你,难道你心头不难过么?难道你就不想与他们辩解么?”

    虞姝心中的阴霾却因丁玲儿的话一扫而空,她以为所有人都似白欢欢那般,对她总往坏处想呢。她掩唇一笑,问:“丁玲儿,咱们也是头一次见面,你为何对我如此好?”

    丁玲儿被她问地一怔,随即拘谨地搓搓手,面红耳赤道:“其实……我以前见过你的,你可还记得太皇太后寿辰那日?你上台奏了一曲《美人曲》?当时我也在的,我……”她顿了顿,眼中闪着星星,嘴儿道出的话满是崇拜与羡艳,“我当时就觉得你好厉害,你从未学过古琴,可却奏得如此厉害,真真是令我佩服……”

    她道的都是真话,她是礼部尚书之女,从小就受琴棋书画的熏陶,她自认自己也不弱地,当初自己上台舞了一曲,也受过太后的赏赐,可与虞姝相比,却是大巫见小巫了,她对她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心中早已坚定若是有朝一日能相见,她一定想方设法与她成为朋友,没想到她真的等来了。

    虞姝被她夸得耳尖微红,她哪里有她说的那么厉害,王爷奏琴才是真真的厉害。她腼腆地摸了摸鼻子,携着丁玲儿的手去了园子小坐。她自怀中拿出食盒,里头搁着的都是各种点心糕点。

    “哇!”丁玲儿瞧得有些呆愣住,虽是才用过午膳,但姑娘家嘛,都是有两个胃的,虞姝执起糖糕递去:“你要吃么?”丁玲儿咽下一口唾沫,却也不见外,在圆凳上欢喜地晃动脚丫,收下糖糕大咬一口。

    虞姝见她吃地欢心,自个也欢喜了起来。丁玲儿边吃边道:“其实我哥哥丁禹也很厉害,我哥哥考的是第二。”虞姝眨巴眨巴眼,真诚道:“那是真的厉害!”丁玲嘻嘻一笑:“而且我哥哥其实是父母上个月才寻到的,他小时候就走丢了,直到上个月他在京城卖弄杂耍的时候母亲偶然上街认出他来,才将他领回了府中。”

    虞姝张着嘴,惊异于丁玲的话,从小走丢,那日子应该过得很苦吧。在京城卖弄杂耍的都是贫苦人家。丁玲儿咽下糖糕:“不是我说大话,我哥哥一个月内学会了认字,而且还学会了做诗与写评注,若是他早回府一些时候可能榜首就是他的了!”

    虞姝自是信丁玲儿的话:“你哥哥真真是个大才子,以后肯定能考一个状元!”丁玲儿连吃了两大口桂花糕与一口糖糕,她拍拍手起身道:“时辰还早,要不我带你去瞧瞧我哥哥吧?”虞姝一愣:“不好吧?”

    男子与女子是用竹子做围隔开的,若贸然闯入怕是不好。丁玲儿挤眉弄眼:“怕什么!你或许没有注意,今儿个有好些个公子都爬上竹林瞧你呢!”

    “真的……假的?”虞姝嘴角一抽,无非是一个榜首罢了,她就如此出名了么。虞姝倒抽一口凉气,看来她以后要低调些了,她可不喜欢成为众人的焦点。

    丁玲儿不容她拒绝,直接拉着她就往竹林处去。还未到竹林,虞姝就听到男子的喧闹声,她有了怯意,却见丁玲儿兴致勃勃,自个当然不好在此时打退堂鼓。

    丁玲儿爬上一棵梧桐树,探着脖子朝内张望。虞姝搓了搓手,跟着丁玲儿爬了上去。树丫很高,已经越过竹围,可轻而易举瞧见另一头的景象,另一边男子们在园里尽情地玩着蹴鞠斗蟋蟀,欢呼声刺破了半边天。丁玲儿寻了好久,冲着在廊前走过的欣长人影高声唤道:“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