织田美娜的目光,落在了楼下的那个身材臃肿的男人身上,男人五十多岁,满头花白的头发,他的右胳膊的袖管是空的,此刻正一脸微笑的和一个常来酒吧消费的老顾客聊着,那老顾客似乎不太好高兴,一副面红耳赤的模样,离得近了倒是能听到他们在讨论着什么,老顾客责怪那半老男人将三瓶极品的清酒卖了两瓶,却始终不肯卖他一瓶。

    不管这老顾客如何吹胡子瞪眼,那缺了一条胳膊的半老男人,总是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眼睛笑成一道缝儿。

    林昆随着织田美娜的目光,落在了楼下的那个半老男人的身上,一个从小习武的人,身上总会散发出一股异于常人的气质,就如同当过兵的人一样,不管走到什么地方,他身上的那股子军人的气息会变淡但绝对不会消失。

    织田美娜望着那缺了一条胳膊的半老男人道:我舅舅的那条胳膊,是为了我掉下的,小时候我遭到族人的陷害,一个被视为家族里百年来最漂亮的姑娘,如果少了一根手指,就会变成一个残疾,好比精美的璞玉上多了一点瑕疵,便不再那么有价值了。

    有人想要一条胳膊,他们是担心我的父亲因为有我这么个漂亮的女儿,未来在家族中会得到更多的资源,或者假如我嫁进了另外的一个大家族,从中谋取了更多的利益,你们华夏有一个女皇叫武则天,天使呢灰姑娘媚骨凤仪天下,或许我家族里的那些叔伯们太高看我,怕我会成为那样俾睨天下的天之骄女吧,都说漂亮是上帝赐给女人最珍贵的礼物,却成了我的毒药,呵呵……

    织田美娜又是一杯清酒喝下,她的脸色有些红了,酒量还算不错,人还未醉心已经醉了,她的心里装着一坛酒,一坛岁月与人生的苦酒。

    楼下,那个正和织田美娜的舅舅川松信长站在一起的半老男人,每每看到织田美娜将杯子里的酒如同饮水一般喝下去,他的脸上都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抬起大手拍打着胸膛,脸上的表情怒目而又崩溃,他尽量克制着不让自己大声地喊出来,疯了,绝对是疯了,简直是丧尽天良,那么漂亮的姑娘,怎么可以这么糟蹋美酒,她喝起来完全就像是在喝自来水,啊啊啊!

    头发花白的半老男人,一边痛心疾首地说着,一边两只手抓着头发,他猛地将目光看向川松信长,几乎是威胁的口吻道:老家伙,你赶紧把那最后一瓶极品清酒藏好,要是再让这小丫头给糟蹋了,我,我跟你玩命!

    川松信长微笑着,脸上的表情不喜不悲,就像是一杯温开水一样,美娜是我的外甥女,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外甥女,酒这东西只要花钱还是可以买得到的,就算是买不到,我外甥女喝了我心里头高兴,这酒就值了。

    你这个老顽固,你,你你你!半老男人怒极而又无言以对,嚯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奶奶的,我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个奇葩,老子不在这里受气了,我滚了!

    慢走。

    川松信长微笑着说,向着半老男人的背影稍稍行了个礼。

    楼上……

    织田美娜依旧将她的心事诉说,她家中的父亲无能,兄长也无能,都是一群胸无大志吃喝等死的人,在家族中的地位也是微乎其微,平常根本不受人待见,可就是这么一群窝囊的货色,在主张将她嫁给端康家的最废物的大公子的时候,他们却是态度强硬不容商议,似乎只要她不肯嫁,他们边会断绝与她的亲人关系。

    林昆替织田美娜倒了一杯酒,如果真的和你断了亲人的关系,没了这样的一群亲戚,岂不是更好?

    织田美娜长呼一口气,她脸上的阴云表情散去,终于见到了一抹阳光,是啊,所以我就逃来中港市了,以后也不打算回去了,只是我担心我的父亲兄长们很快就会追来,到时候我就会被强行带回去,或许我可以以死相逼,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在乎我的死活,或者说他们怕我死了,倒不是出于亲情呵护,而是我要是死了,他们就没办法和端康家族攀上亲戚谋得好处了。

    林昆笑着说:你的父亲兄长也真是够奇葩的了,像他们这么软弱无能,上这杆子把女儿妹妹嫁出去,端康家族的人只要稍微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瞧得上这种亲戚,而且他们这么上杆子,你嫁过去之后又怎么会有地位?

    织田美娜笑着说:没看出来,你分析的很透彻么。

    林昆道:中港市最近不太平,你如果喜欢待在这里,我还是可以为你提供一点儿帮助的,有事儿可以直接打我手机,在这个地方我如果不让谁离开,就是你们岛国政界的最高领导首相,也休想把人带走。

    织田美娜呵呵一笑,问了一个和江诗婷类似的问题,你这么狂妄,凭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