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哥他们几个也赶过来了。

    眼下这种情况什么安慰的话都显得苍白,几个人要么靠着墙沉默,要么焦虑地在走廊里走来走去。

    卫东手术进行了六个多小时,做完之后直接被推入了ICU,几个护士和医生推着车出来一路喊着“让一下让一下!”秦悠悠只来得及在被挤来挤去的缝隙里看了一眼卫东灰暗的扣着氧气面罩的脸,连他插着针头绑满监测仪器的手都没能摸一摸。

    早上出门前还捏着他脸约好晚上一起吃涮串的人,单手就能把他抱起来、一笑就能让秦悠悠满心里只剩下“一辈子”三个字的人,就那么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闭着眼睛,连呼吸都微弱到感觉不到,他与这个世界所有的联系仿佛只剩下监护仪器上那一条条线,一个个颤抖的数字,他脆弱到让秦悠悠感觉哪怕眨一眨眼,卫东这个人,他的亲吻,他曾那么有力的肩膀手臂,曾让他无比笃定踏实的那些爱意,就都像泡影一样从自己生命中破掉,再也抓不住,回不来了……

    秦悠悠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刘景文他们在门口等着。

    “景文哥,陈哥,”秦悠悠说:“你们先帮我在这儿守一会儿,我得回去取钱。”

    “悠悠,”刘景文看着他,想从他脸上探寻一下他的情绪。

    但秦悠悠已经冷静下来了。

    从医生给他列出卫东浑身上下所受的伤和所有可能面临的后果以后,他的大脑就冷静下来。

    他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冷静过。

    所有风险,所有承担,所有接下来该面对该解决的事,所有以后……

    ……

    还会有以后吗?

    秦悠悠呼吸一滞,迅速打断了这个念头。

    “景文哥,”他说:“我这段时间应该没法再继续上班了,对不起。”

    “没事,现在先不管那些。”

    刘景文看着他,眼睛忽然有点泛红,他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这一瞬间,秦悠悠冷静又沉着地看着他这一刻,让他忽然难受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不知道秦悠悠心里是什么滋味,是怎么做到能迅速控制情绪接受这一切的,他只知道如果换做自己,他想都不敢想。

    “钱的事你也别着急,有什么要帮忙的一定告诉我。”

    “行。”秦悠悠笑了一下:“谢谢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