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木头的,火烧起来很快,下人们因为郡主之前命人阻扰沈府护院都出来了,并没有伤亡,一个书房的损失,郡主不在乎,沈维崯也不在乎,只有沈府的管家在郡主不拦着他的时候才领着下人们灭火,等火灭了,整个书房烧得只剩下些柱子了,和书房相连的其他房间也烧掉不少。

    而防火的罪魁和房子的主人正在大厅里淡定地喝茶,好似这场火跟他们半点关系也没有。

    郡主大多数时候见到沈维崯都是一副笑脸迎人的样子,完全符合他商人的身份,眼前的他笑起来和前几次见他不同,倒是和前世的他越来越重合了。

    他对她的肖想比她预想的还要严重,郡主只觉恶寒,她冷笑道:“威胁没有平等之说,够不够资格你心里清楚,说吧,你想和本郡主做什么交易?”

    郡主铁器行的暗室内消失的物品是十来套盔甲,私制盔甲是大罪,再加上她和大皇子走得近,之前还弄垮了三皇子,如果此事泄露出去,她名下所有的铁器行都会被调查,虽然她已经急令手下将其他铁器行的盔甲藏匿起来,并消除铁器行内的痕迹,可这些都是需要时间的,她来找沈维崯,一来是拖延时间,二来看此事能否有商量的余地。

    不过,以沈维崯那些不可见人的心思,商量基本上是没有效果的了,以前郡主确实太轻视了沈维崯了,她的这些动作瞒过了其他人的耳目,独独被他发现了,原因也许就出在她买的私铁上,难不成沈维崯在贩卖私铁?

    郡主有了方向,可还是苦恼着,做生意沈维崯是高手,要抓住他的把柄不容易,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一步一步来,将挡路者拔除干净。

    沈维崯却觉得这样也不错,以往总想着和郡主合作,现在看来敌对的效果会比合作更好,就像现在,哪怕她眉宇间透着怒气,她还是得老老实实地坐在他的对面,而不是随行地甩袖走人,也就是说只要他占据了主动权,他就能留住她。

    他把玩着手里的珍珠,是郡主曾经给他的回礼,说道:“郡主,我们商人做交易前,要先估价,估的不仅仅是货物本身的价格,还要估算货物对卖家价值,和对卖家的价值。”

    郡主冷哼一声,明显对他这些卖关子的话没有耐心,甚至是不耐烦,于是沈维崯省下这些打哑谜的话,直言道:“据我所知,郡主手下有十七家铁器行,大量购买铁是去年这时候开始的,我在查封的那家铁器行内找到盔甲十三一副,大抵是本月生产出来的,也就是说郡主旗下每家铁器行每月大概产出十来副盔甲,这么一算下来,郡主手中大概有两千多副盔甲,在我朝,一个营大概也就千来人,郡主手握两个营寨的盔甲,意欲何为呢?”

    郡主的野心真大,不愧是他看上的人,胆识和手段都非寻常人能比的,而且沈维崯隐隐有种感觉,这些盔甲郡主不是为了魏家也不是为了大皇子,而是为她自己准备的,他虽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相信自己的这种感觉。

    “本郡主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几副盔甲不过是本郡主收集着玩的,那些个东西不值当什么钱,本郡主因为喜欢那些盔甲,才来找你讨回,你若不还本郡主也不勉强,如果你想漫天要价,如意算盘可打错了。”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即使他猜得都没错,郡主也不可能蠢到自露马脚。

    那些盔甲,确实是郡主从她重生后就开始筹划的,大皇子被她说动去争皇位又如何,自己才是最可靠的人,有了前世的教训,她不可能不留后招的,从前世的颜暄念到这世的桓翰墨,任何计划都会出现意外的变故的,她不会输,但是因为有要保护的人,就要考虑得更全面,万分之一会输,她也要保证那种情况下,她的家人无虞。

    盔甲加上武馆招募的人,郡主手下已经有一个小军队了,就算是最坏的情况发生,她也能杀出京城去,眼下她的底牌被人发现了,那沈维崯就不能留了。

    “郡主如此敷衍我,莫非是想杀我灭口?”一听就站不住脚的理由,她就没打算和自己交易,沈维崯从五岁开始就开始看商人做买卖了,是不是真心想买,他一眼就能看穿。

    他将手里的珍珠仔细收好,放入怀中,依旧是笑脸相对,不过神情中多了几分严肃,他接着说道:“能让郡主如此看重,是我之荣幸,我是希望能和郡主平心静气地商量商量,若是郡主想要用不和平的方式来解决,我也是舍命奉陪的。”

    郡主拿起手边的茶盏就往沈维崯脸上砸去,沈维崯反应迅速,躲过了郡主的突然出手,郡主挑眉道:“很好,你很够格,说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那就听听看,沈维崯想要的,再来对症下药。

    “我的心意郡主明白,我是不会特意为难郡主的,只要郡主和桓翰墨取消婚事,我会奉还郡主闲着无事收集的盔甲,也不会透露半点跟盔甲有关的信息给任何人,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信用,我承诺的一定做到,郡主大可放心。”

    是他的,他不希望被其他人抢走,司豫也好,桓翰墨也罢,就算他们暂时抢走了,他也会抢回来的,郡主最终的归宿只能是他。

    沈维崯的条件一说,郡主就起了身,棘手的事,麻烦的人,是逃不过的,她懒得给他眼神了,对身后的青槐说道:“备轿,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