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出了颜暄玉的院子,刚走到前厅,就碰上了沈维崯,可真是不巧。

    沈维崯一见郡主,立即高兴地上前行礼,他有好长时间没有见到郡主了,“郡主去扬州了,一切可顺遂,没有受伤吧?”

    沈维崯熟稔的语气让郡主皱了眉,跟他熟吗,就来套近乎,郡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发现了问题,他居然穿上了官袍,什么时候的事,她记得沈维崯从来没有过官职?

    “你捐了个官?本郡主怎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他当官了,他不是对官场不管兴趣的吗?在她没注意的地方,沈维崯又在打什么算盘。

    “就在郡主去杨州时捐的,南方不是水患吗,我捐了不少粮食去哪儿,朝廷为了褒奖,就赐个官给我。”郡主在意他了,当官的是要比商人更能引起郡主的关注。

    这官说是朝廷褒奖,其实是沈维崯和朝廷里的人做的交易,国库缺钱,他出钱出粮给朝廷赈灾,朝廷封他个官当,两全其美,大家都不亏。

    沈维崯也庆幸今日穿了官服出门,这不就入了郡主的眼了,没白费他那些银子和米粮。

    “你还挺阔绰的。”郡主原先以为沈维崯之富比不过扬州的盐商,现在看来也不尽然,家底颇丰啊,说出粮食就出粮食。

    沈维崯笑道:“做点小买卖,手里有点余钱罢了,郡主可有什么想要的,只要郡主想要的,散尽家财也会为郡主寻到。”

    谁稀罕,她想要的东西从来不用假手于人,自己就能得到,沈维崯这副财大气粗的得意嘴脸,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都让郡主讨厌,就仗着他那些臭钱,什么都想买下,人心想买,官职想买,居然连她都要买,什么玩意儿。

    一想起自己曾经被这个人买下,郡主就想砸烂他的铺子,毁了他的生意,把他依靠的钱财全部夺走,让他失去财富,流落街头。

    可郡主终究还是没有那么做,即使她完全有能力那样做的,她甚至没有专门分出精力来对付他,在他曾经践踏过她的尊严的情况下,这都是因为沈维崯救过她和青槐一命,因着救命之情,郡主才会把他留到最后再去解决。

    “没有,本郡主还有事,先走。”还是避开他,免得自己不顾救命之恩,动手做了他。

    她就要走,他们还没说上几句话呢,沈维崯急了,拦住了郡主的去路,不想这么快就让离开,“我在京城开了一家馄饨店,各种口味的都有,想邀请郡主尝一尝,看是否合胃口?”

    上次她坐在路边摊上吃馄饨,沈维崯想着她爱吃这个,应该会赏脸的。

    郡主不想跟他多说,人又拦在她前头,语气就不好了,“不用,本郡主不喜欢吃馄饨。”不是因为喜欢,是因为她的父王,也是因为过去。

    沈维崯不死心,他不知道为什么郡主总是避着他,他应该没有做过让她讨厌的事情才是,“那郡主对做生意有没有兴趣,我们可以合作,扬州商人做的的生意,只要郡主喜欢,我都能做。”

    他还真敢说,扬州商户做的可是盐、铁生意,是朝廷明令禁止的,要钱不要命的,不过就算他什么都能做,郡主也不太想跟他合作。

    前世她最后见到的人就是他,坠崖后,沈维崯慌乱而悲伤的表情,郡主还记得,沈维崯折辱了她,但对着她那张毁容的脸,从未厌弃过,甚至郡主隐隐有种错觉,他好像还有点喜欢,毫无疑问,郡主是恨沈维崯的,但是这种恨里也夹杂着恩情和一些道不明的情绪。

    郡主向来恩怨分明,恩要还,仇必报,把他留到最后解决是还恩,收拾他是报仇,折辱过她的自尊的人,不会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