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干柴火照亮着的山洞内,肩膀上缠绕浸着血迹的布料的五皇子和披散着头发的颜暄念围着火堆取暖。

    他二人一同摆脱了追兵,在此处避难。

    五皇子办事认真又话不多,更重要的是他很正常,和她一样不喜那个疯子郡主,颜暄念对他的观感不错。

    “殿下似乎并不惊讶?”颜暄念卷着耳边的长发,他太过淡定了,方才替上包扎之时,也不叫疼,只闷哼了一声,就没有动静了,伤口那么深,亏他能忍住。

    颜暄念没有说明,五皇子已然明了她问的是什么,“本殿曾见过颜二小姐一面,装扮改了,人的五官是改不了的。”

    见过她?颜暄念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实是见过,在公主府她被恶郡主欺负的时候,五皇子当时似乎就站在大皇子身后。

    想起了不愉快的过往,颜暄念闷闷地问道:“你们是不是都已经识破了我的身份,就我一个人傻子似的在伪装着。”

    “女子行事,多有不便,小姐之举,情理之中,并不会轻看小姐,只赞赏小姐的勇气。”五皇子宽慰她,至于她的身份,一起来扬州的司豫、桓翰墨以及湘苧郡主应该是早就看穿了,他们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肩膀上的痛意愈发明显,不过这点痛算不得什么,从小到大,他吃过的苦比这多多了,为今之计,就是要活下去,他是不会在这种地方失败的。

    五皇子靠着石壁,一边计算着援兵找到他的时间,一边不经意地和颜暄念说话:“恕本殿冒昧,几次所见,湘苧郡主对小姐成见颇深,你们有何过节?”

    说到这个,颜暄念就生气,她将手中拨弄柴火的木棍扔到一边,泄气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针对我,我从来都没有得罪过她,我根本不是她的对手,每次都是我受难,可我总觉得大家都在偏袒湘苧郡主。”

    这是颜暄念最想不明白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恶郡主嚣张跋扈,也知道她的恶性,为什么没有人为她讨回公道呢?

    比起恶郡主,明明是她更好,更出色,怎么一有她出现,自己就好似沦为了配角?颜暄念低垂着头,掩盖住了自己情绪。

    五皇子半合着眼,靠着墙休息,“原因不难解释的。”

    “怎么说?”颜暄念好奇。

    五皇子耐心解释:“大家偏袒湘苧郡主,无非是因为司豫和桓翰墨,司豫是司将军的小儿子,是整个司家最受宠的,他又非常受京中贵女的追捧,后来他不知为何看上了湘苧郡主,为了讨她欢心,还出动过司家军,在武力面前,势单力薄的众人又怎敢和郡主作对?”

    “这不就是恃强凌弱吗?就算不敢直接对上湘苧郡主,那为何私下指责她的人都没有,他们的骨气都去哪了?”

    恶郡主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欺负人的,这可是证据俱全,论武论不过,那些学文的呢,文人的气概了,怎么就没人明嘲暗讽她。

    “小姐这就不知了,多少文人官员是从国子监出来的,而国子监祭酒是桓翰墨的父亲,更不要说其曾祖父是三代帝师,在文人眼中有极高的声望。”

    桓翰墨和湘苧郡主的定亲,已经开始让清流们对大皇子的态度暧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