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言梨沉默着,忽然道:“你是怎么想的?”

    “我?”不胜不知为何躲避开白言梨的目光,低声道:“我心中还是愿意相信长右大人的,但”

    “但你觉的那妖说的也不全无道理,”白言梨看出人的为难,径直将人内心深处的想法说了出来,“受到血的刺激,又或者遇到生命危险,又或者哪一天没了妖的威胁,你觉的,半妖其实也会对我们造成伤害。”

    “难道你不是这样想的吗?”不胜仿若受到了什么指责,急躁道:“半妖到底有妖的血脉和能力。”

    这就是南府这帮妖的高明之处了,如此简单的挑拨离间不见得会有多少人类上当,可是他们只是利用手段展示了一个真实画面,一直以来被人类和半妖刻意忽略的某个现实就赤、裸摆到所有人类眼前。

    那就是,半妖确实存在失控的可能。

    只要一想到这,就算当场不会造成什么伤害,可这个苗头一旦在人类心中被点燃,慢慢的,在南府治下,所有半妖和人类艰难求生的环境中,但凡人类暴露出一点这样的戒备和怀疑,半妖的心中同样也会产生负面情绪。

    他们一直以来站在人类这边充当着保护者的角色,因为妖的压迫,他们更倾向于认同自己的人类身份,可不管他们付出牺牲了多少,到头来还要被身后的人类怀疑,试问他们就不受伤害了吗。

    “他们在台上杀半妖,”白言梨叹息道:“诛的却是台下人类的心。”

    “我们都明白,”似是想要为自己辩解,可张了嘴到最后不胜还是将原本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而且那天!”眼中冒出火焰,他怒道:“我们还看到了北团的团长。”

    破城后,南府的妖曾拿着许多城中领袖人物的脑袋游街示众,南西两位团长的脑袋就在其中。原本原本所有人类都在暗暗期待着东北两位军团长日后能够杀回来,可没想到,时隔这么多日南府的妖才刻意选在这种时候和场合揭露出来。

    所有人心中的希望,东团的团长早就成了俘虏,而北团的那位团长居然是叛徒,他们前者当着数万人类的面发狂吃人,后者则光明正大的站到了所有人类的对立面。

    白言梨再叹一声,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不胜心中灰暗,走前只提醒句,“你最近别再瞎跑了。”

    白言梨每次拿了食物就偷偷溜走,不胜也不知道人到底去干嘛,可是这种时候,整个奥城都陷入了某种情绪中,南府的那帮妖最近也很不对劲,再乱跑没准会丢了性命。

    “好,我知道了。”白言梨应了声,目视着人走远,他独自站了会,足有五分钟,终于迈动脚步往安稳躲藏着的房子跑去。

    一路上他划算着往后不能来的太勤快,以免被什么人或者妖给发现了,等到了安稳的房子前他刻意停下来观察了片刻,待确定没什么异常后,小心翼翼的摸了进去。

    和以前一样,他一进房子马上就回身将房门给掩上,蹲下去,轻叩了三声木板。

    安稳很快从内打开盖子探出头,惊喜道:“哥哥你来了?”

    “嗯,你先爬出来。”白言梨伸了手,安稳抓着从那狭小的地下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