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都说君臣一心,就他说君臣不该是一条心。

    他做帝王多年,自然知道君臣不可能一条心,所以微微颔首道:“其它呢?”

    你没完了是吧?

    沈安心中恼火,就说道:“人性趋利,要利诱。”

    赵祯叹道:“年轻人把自己弄的这般机心重重,不累?”

    这话不对头。

    陈忠珩觉得沈安是真蠢了,竟然说出这些话来。

    这是说你沈安城府深。

    沈安无辜的道:“臣得罪了许多人,若是不谨慎些,怕是早就被人挖坑给埋了。”

    赵祯一想也是,他站在树下,仰头看着枝叶亭亭如盖,就说道:“夏日在此乘凉想来会惬意吧。”

    “是,臣夏夜就喜欢在树下……喝茶。”

    喝毛线的茶,是喝酒。

    赵祯拍打着树干,说道:“有人说从未见过你的文章,可见是不学无术,连在太学弄的那个什么题海都是如此粗鄙,说你欺世盗名,你如何看?”

    “这是污蔑!”

    不会写文章的沈安悲愤的道:“他们看不起臣的杂学,于是就四处散播谣言,臣在饶州时就打过他们的脸。”

    赵祯微微皱眉,想了想,“可是那首词?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

    “是。”

    沈安觉得赵祯的情绪有些古怪,伤感渐渐消散,归于平静。

    赵祯负手往外走去,吟哦着。

    “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