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晚晴向钰媚说了自家有事需回家一趟,然后便出门了,果然有一辆马车早已在外等候她。

    她心内暗想,今天怎得不需自己换男装了,这是要到什么地方去呢?

    原来这一日正是春雨绵绵的天气,路人都撑着伞,或急或缓地走在街上,马车疾驰处,激起一片水花,便有叫骂声响起来。

    晚晴见那车夫眼生得很,莫名有点怕,她掀开车帘再往外窥看时,却发现远远的街角处,阿默兄弟的身影一晃,旋即不见了,她的一颗心这才安放下来。

    不一时,车夫禀报已经到了。她刚刚下车,却见那马车扬长而去,竟将她晾在了当场。

    她抬头看时,却见同春楼三个大字跃入眼帘,看这规制样式,应是一座戏楼。

    她还在好奇打量时,忽见一把素雅的油纸伞遮住了自己,接着,便是一个醇厚的声音响起:“妹妹到了?快请吧。”

    说完,便径直将她月白披风的风帽替她戴上,携着她的手进入楼内。

    晚晴笑问道:“哥哥,你今日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钰轩在她手心一挠,低低道:“妹妹一会儿便知。”

    这一座戏园子内竟然没有一个人。晚晴惊讶地看着钰轩,钰轩道:

    “今日这里的二楼被我包了。我的妹妹长得这般美,怎能让人看去?不过一楼会有人看戏的,过一会他们开门营业,就会有客人来。”

    晚晴心里暗叹他不该如此奢侈,嘴上却也不便说什么,笑一笑跟他上楼去了。

    楼上静悄悄的,他二人进了一个雅座,早有各色茶点摆在桌上,桌子中央还摆着一套茶具。

    精巧的炉具上,一把乳白色的钧窑茶壶端端座在中央,此时正袅袅地冒着热气。茶壶旁边,两个小小的描着桂花的茶盏放在旁边。

    晚晴调笑道:“哥哥果然雅致,妹妹望尘莫及。”

    钰轩捏了捏她的脸,宠溺的说道:“你若喜欢,改日我送你一套。”

    “我出身微寒,怎用的上钧窑的瓷器?”晚晴略带自嘲道:“我自己读了几十遍南华经了,可惜还是偶有不平之叹。”

    见钰轩探究的眼神,她叹口气道:“若是我有柳莺儿的美色,又兼着二小姐的家世,这世界会不会对我友好一点?至少不会像今日这般遍地荆棘,步步惊心吧!”

    “傻瓜,”钰轩轻斥她道:“对于我来说,你杜晚晴就是最美的了;若说门第,我的母家,怕也是和柳莺儿之流是一类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