钰媚知道她心里惦记当日自己同她说的梅花一事,不由暗暗赞叹她心细,忙亲手接过梅花,致谢道:“我自然是喜欢的。妹妹有心了。”

    说着,又转身吩咐丫头道:“琅玕,你去把那个白凤双瓷耳瓶取出来,将这梅花插上。”

    琅玕站那里不动,搓着手道:“那个瓶珍贵……夫人说日常不让拿出。”

    钰媚薄斥道:“让你去便去,好好的东西只管收起来做什么?”琅玕不敢回嘴,只好转身去高阁上取瓶了。

    晚晴笑对钰媚道:“琅玕姑娘说的是,这几束梅花确实无需那么珍贵的瓷瓶。”

    珊瑚过来挽着晚晴的胳膊道:“杜姑娘不用管,听小姐的就行。你可不知道呢,这几日你走了,都没人讲笑话给我们听了,鹊喜的爹病了,她告假回家去了,今日我便侍奉姑娘吧。”

    杜晚晴笑道:“怎敢劳烦珊瑚姐姐?我不用人侍奉的。”

    钰媚刚待要说话,却见柳莺儿走上前来,毛遂自荐说:“我今日无事,不如我来侍奉杜姑娘吧!”

    一屋子人见她忽然插话,半日都没言语。

    过了一会儿,钰媚方道:“你还是去绣坊歇着吧!夫人今日还问起你,要你注意身子。”

    她说话的当口,那眼神一直望着他处,并未有片刻落在柳莺儿身上。

    柳莺儿听闻此语,脸色一黯,便不再说话,只向钰媚福了一福,又深深望了一眼晚晴,低低道:“那奴婢先告辞了。”这才从侧门出去了。

    晚晴暗自纳罕,心想这姑娘如此貌美,怎么看着二小姐房里的人都这般对她?自己刚才还未谢谢她,日后定要补上才是。

    又过了几日,裴府才终于聘来了一位老先生,教裴钰媚和杜晚晴习字读书。这先生是个极老的老学究,胡子倒有半尺长,日常在课堂上经常忍不住打瞌睡,讲得却是《女论语》。

    晚晴自来怕读这些书,因而在课上也不甚听,时常在书下覆着一本诗集或是《传奇》看,那老先生分明看见,只当看不见。

    裴钰媚却规规矩矩坐着,虽也有忍不了的时候,然而仪态端庄,即使假寐也坐得笔直。

    这一点晚晴倒是由衷佩服,因为她自己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她是那种瞌睡了就要睡得东倒西歪的人。

    有一次在课上她竟然睡蒙了,一头撞到了学案上,扑通一声,把先生吓了一大跳,手里的书都跌落到了地上。

    钰媚在旁笑得不能自抑,那老先生却仍能做到不动声色,若无其事地捡起书,继续讲解《学作》、《事夫》两章。

    晚晴见他这般宽待自己,倒有几分羞赧之色,忙擦了擦嘴角的涎水,竖起耳朵听了几句,谁料就听了这几句,她又忍不住发起牢骚来,悄悄皱眉对钰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