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战场上的战斗不是依照一两个人的意愿就能改变的,盟军在左翼溃败的情况下并没有如德军想象中的那样收缩兵力进行短暂的撤退,而是从中路分出了大量的坦克前来支援侧翼。这样做虽然让盟军在中路的防守压力骤增,但在牺牲了不少坦克之后,后续的支援让他们稳住了阵脚,而侧翼的威胁也在不少中型坦克4的加入后而变成了对峙射击的局面。盟军指挥官很清楚己方的优势在于数量,用堂堂之兵瓦解了德军的这次突袭。

    盟军左翼,几辆冒进的德军坦克被支援而来的敌人战车打成了筛子,德军的攻势就这样被压制在了一片山坡后面。山包上不断升起的土柱告诉此处的德军,山坡的另一面有无数的炮管在盯着这里。有不信邪的编号者曾试图指挥战车从山包上露头。但很快便顶着几个窟窿的炮塔退了回来。

    “要有人顶上去。”电台里不断有人发出这样的呼声,但谁都没有把它转化成实际行动,十几辆坦克就趴在山坡上却无人敢于向前跨出一步。因为速度而姗姗来迟的虎式中,胡斌看到这一幕后冷笑不止,他知道电台里的那些话多半是说给他听的,但因为种种原因,此时并不允许胡斌退缩不前。胡斌拍了拍史泰龙的肩膀,后者立即知其意地轻踩油门。让战车缓缓驶入友军“好心”让出来的空隙,把虎式那方方的炮塔从山坡后面露了出来。

    胡斌本想让虎式依靠这片山坡再来一次城市中那样的壮举,但事实证明这样的想法太天真了。无数发炮弹立刻落在了虎式露头的地方,数颗炮弹突破了精准度误差直接打在了虎式的炮塔上,刚刚装好还没有刮痕的此行外挂装甲立刻被这猛烈的火力掀开,就连虎式炮塔正面那厚厚的复合装甲都无法承受这样的集火,终于被一发炮弹击穿了。

    坐在通讯位置上的道尔立刻被这发炮弹的余波所震伤。捂着额头大声嚎叫起来,而其他人也不好受,都感到脑袋发蒙气血上涌,耳朵里像是塞了一块单频天线一直鸣个不停。

    “后撤,后撤!”胡斌大声喊着连自己都没法听清的命令,但史泰龙还是从他的口型和表情上猜出了这道命令。立即挂上倒车挡,让战车退了回来。其余德军坦克趁此机会露头,向对面的盟军乱七八糟地射了一通之后,再次缩到了山坡后。

    过了好半天,胡斌的耳朵才恢复了正常。但他却差点被电台里的声音气吐血。因为虎式坦克吸允火力而得到反击机会的车长们终于找到了突破口,开始不断地怂恿虎式再次出击。而在虎式没有反应的这段时间里。怂恿也渐渐变成了恶言恶语的咒骂和胁迫。不用说,原住民车长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的,多半是编号者们在电台里大放阙词。

    一辆编号者控制的四号坦克甚至激进地调转炮口瞄准虎式,并在电台里威胁,如果虎式再不冲上去吸引火力的话,他就向这里开火。胡斌当时就被这家伙的话气乐了,随后向史泰龙嘱咐了一番,而史泰龙头也不回地给了胡斌一个“看我的”的手势。

    那辆瞄准虎式威胁其露头的车长正气势汹汹地对着电台猛喷,突然发现虎式终于有了动作。

    “我就说虎式里的那群家伙会顶不住压力遵命的,乖乖地冲上去当炮灰不就好了。”那名车长丝毫没有在电台里掩饰自己的自言自语,引来了其他人的一阵赞同,胡斌还是低估了自己的座驾在编号者里引发的嫉妒心,不过他也从来没有在乎过这些事情。

    四号里的编号者车长洋洋得意地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所在坦克一阵震动让他打了个机灵。“哪里中弹了,报告情况。”

    “长官,我们没有被敌人击中!”被雇佣的原住民乘员立即报告给编号者车辆的情况,而此时那名编号者也找到了车辆震动的原因了。虎式坦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坦克的屁股后面,正卖力地推着自己的战车向前前进。

    “全速后退!”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编号者车长立即下达了正确的命令,但他忽略了四号坦克和虎式坦克的推力和吨位,四号的履带不断在山坡上扬起灰尘,却依然无法阻止其缓缓上升的趋势。

    “住手,你这该死的混蛋,我叫你住手你听到了么,你这是在谋杀友军,不,我求你快点住手,快……”四号的车长他突然意识到编号者之间的保护机制只存在于互相攻击时,而敌人的攻击则不算在内。看到虎式里的乘员仿佛没有听到自己声音的样子,依然把自己的战车推向山坡顶端,编号者车长终于慌了。他做了一个这辈子最正确的决定,那就是从车底的逃生舱门迅速离开了坦克。

    当失去车长的四号坦克终于被推上巅峰时,盟军的坦克立即用密集的炮火来迎接它。在一片刺耳的撕裂声和爆炸声后,四号坦克变成了一堆废铁。刚刚还在电台里应和那位车长的众人立即抓住机会。让各自的战车露头开火,但再次退回掩体后却再也没有人敢提让虎式打头阵的主意了。

    不过这个时候,胡斌却没有让虎式坦克和其他人一起退到山坡下,有着四号坦克残骸这刚出炉的掩体保护,虎式已经具备了主动出击的条件。己方的左翼在盟军的攻击下处于劣势,中路的主力虽然因为盟军抽调力量支援其他方向而暂时处于主动进攻的态势,但这样的状况会随着盟军的后续兵力到来而被改写,本来最为占优的右翼却因为敌人不计代价的支援而陷入了进退不得的僵局。胡斌十分清楚如果自己所在的右翼无法打开局面的话。等到己方左翼失守,德军就会再一次陷入被动,而这次可没有第二支伏兵可以救场了。

    被推上山坡的四号坦克残骸很好滴为只露出一个炮塔的虎式挡住了大多数的炮弹,这让原本没有机会开火的88大口径火炮终于有了发挥的余地,面对普遍皮薄馅大的英美系坦克,几乎每发炮弹命中后都能给敌人的战车造成巨大的伤害。

    其余德军的坦克也在虎式的激励下冒着被击中的风险开始频频露头开炮,但随着众位车长发现盟军分散的火力几乎无法对自己产生什么像样的威胁后。他们立即从原来小心翼翼的样子变得咄咄逼人,用变本加厉的炮火偿还敌人刚刚施加给他们的耻辱。

    其余战车的加入反而让藏得很好的虎式变得不那么引人注意了,和胡斌对阵的那些盟军坦克似乎下意识地忽略掉了这辆难以对付的虎式坦克,转而让炮口瞄向其他露头的敌人。

    挑软柿子捏这句话虽然没错,但对于此时此地的盟军来说却不是个好的做法,如果是有经验的德军坦克手。一定会不计代价优先干掉威胁最大的目标,但不能指望那些基本没有多少作战经验的盟军坦克手们能懂得这样的道理。在斯坦和费雷配合之下干掉了近一半的盟军主力坦克之后,盟军的坦克手们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开始把所剩无几的重火力集中在虎式的身上,但这个时候已经为时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