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躺在四喜软枕上,不予理睬,只是蹙眉道,“我这身子骨原本就不好,她如今做当家主母,又有什么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那丫鬟低着脑袋,“夫人说是十分要紧的事。”

    老太太不肯动,疲倦道,“我刚吃了药,什么事让她自己拿主意就是了。”

    最后让李妈妈和易溶溶去了暮春堂。原是此处春暮的时节景色最好,草长莺飞,百花绘春,便做暮春堂。如今是秋日里,崔氏喜欢菊花,便让人养了好些菊花,金灿灿的,很是好看。

    方进了暮春堂,却见着一十七八岁的妙龄女子身着一件水红色的素纱襦裙,裙头上绣着一双鸳鸯嬉戏在莲花边。她生的妩媚,眉眼之间自带风情,只是坐在地上哀伤的哭泣。

    地上还有一个绣着鸳鸯的荷包,那荷包落在门前。易溶溶拾起荷包,荷包中的印鉴落了下来。

    像是滚烫的烙,烙在她的心口。

    是沈惊澜的私印

    崔氏见了老太太不肯来,只是让李妈妈走了一趟,心中却是窃喜。“这样大的事情,我也不好做主,便也只好请了老爷来。”

    随即便见着面色铁青的沈徽走了进来,直言要打死沈惊澜。

    府中的大夫确切的点头,“回禀夫人,妇人有孕,已是三个月了。”

    沈徽大骂,“那孽障这些年的圣贤书都白读了!未曾娶妻,便作出此等混账事。这御前的钦差,怕是当的他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女子只是低低的哭泣,眼眶泛红,可怜兮兮道,“奴家不知如何是好,还请大人能够保全骨血。”

    沈徽听了他的话,气的只差让人去御河将那沈惊澜带回来。

    易溶溶细细打量,崔氏找松香要过沈惊澜的印鉴,松香虽不肯给,但如今沈惊澜不在府邸,她想要拿到沈惊澜的印鉴,不是难事。再寻来一风尘女子,不管得逞与否,也算是败坏沈惊澜的名声了。

    上辈子松香死后,崔氏让丫鬟去勾搭沈惊澜。这辈子情形有所变化,但崔氏用的手段却很是相近。

    易溶溶捡起地上的印鉴,“舅舅别急。凡事也该给表哥一个说话的机会。”

    崔氏道,“惊澜不在府中,如何说话。难不成这印鉴会说话?能替他辩白。”

    不错,这印鉴确实能说话,能替他辩白。

    这风尘女子找上门来,在沈家门前又是哭又是闹,如此笑话,让沈大人脸上怎么过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