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香解释道,“前不久暮雪斋有个手脚不干净的,少爷屋里丢了一幅画,夫人便做主换了人。公子之前得了巡查河道的差事,还不曾回家,此事不知情。”

    易溶溶看着松香,仔细思考。若是崔氏因为松香不肯把沈惊澜的印鉴给她,便要害死松香。如今沈惊澜院子里的都换成了崔氏的人,真要找什么东西,翻了整个院子,也不过半日功夫。

    易溶溶揉了揉眉心,语气渐沉,“我今日救了你,你心里有秘密却不肯告诉我。”

    “奴婢不敢。”松香低头,眼神忽然有所闪烁。

    易溶溶捕捉到她忽然闪烁的眼眸,细细的打量这两个字,“不敢?”

    松香着才哽咽着老实交代,“奴婢那日夜里撞见了一桩事,见着夫人身边的孙妈妈把少爷最喜欢的一幅画拿走了。”

    “夫人大约是知道了我知晓此事,便才想要了我的性命。”

    即如此?崔氏是借着这画丢了的名头,才换了沈惊澜院子里的人。松香却看到了孙妈妈把画偷走了,所以崔氏自然不能留了松香的性命。只是崔氏早不动手,晚不动手。不就是等着自己入府了,一来为了惊吓自己。而二来,既是没脸的事情,也不会有人深查,只等快些打发了此事作罢。

    真是心机深沉,易溶溶回想上辈子,初入沈府的时候,死了个丫头松香,又有个风尘女子勾搭沈惊澜,沈惊澜因此被舅舅训斥,父子关系一度紧张。崔氏自然是春风得意。

    “那画何在?”易溶溶问。

    松香道,“方才夫人命人当着我的面烧了,说是此事我若说出去也无人相信,反倒是诬陷夫人。”

    虽然是把画烧了,可崔氏依然不放心,还是要了松香的命,可见崔氏做了万全之策,万一松香有幸活了下来,她的话也只能算作污蔑,因为没有证据。

    易溶溶点头,又问,“我知道了。之前那些被打发走的丫鬟去了何处?”

    松香道,“除了伺候公子的大丫鬟繁星和冷月这些人没有动,其他人都去了庄子上,老太太怜悯我识得几个字,还算仔细,才让我伺候姑娘。”

    松香眼眶渐渐变红,“庄子上自然不同府邸,又苦又累,松菊便染上风寒,卧病不起了。还有鸳鸯姐姐也病的很重……”

    她们到底是如何病的?这也一定是崔氏的手笔。易溶溶道,“我有法子让她们都回来。”

    松香眼眸一亮,易溶溶道,“你且告诉我,你家公子丢的是哪副画?”

    松香回答,“雪山图。”

    沈惊澜房中的每一幅画她都是知晓的,这幅雪山图既是沈惊澜自己作的画,她便能够效仿之。只是此画用的材料不同,她也不能在沈府中寻来,不能打草惊蛇。

    折腾了一夜,天色朦胧,绿痕迷迷糊糊的走进屋来,见着房中烛火燃烧了一夜,灯芯刚灭,散着一缕烟。松香重新燃了一盏灯,而易溶溶正对着烛火勾勒图案,松香则在一旁忙着铺纸、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