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圩退下,昺亲王脸色瞬间凝结,冷冷地看着门外,石左虽身披重铠,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刺骨的寒冷。

    “石左,你可知道本王的心意?”昺亲王冷冷道。

    石左淡淡道:“不知!”

    昺亲王“哼”了一声,道:“散播出去,我儿昨日医圣入梦,病情突然好转,才华文章,竟比先前好了百倍,据说是汉文帝见我儿聪慧,竟摄取了他的魂魄,带他巡游天界四方,以至于痴呆。”

    石左听言,道:“知道了!”

    昺亲王突然一笑,看着石左,道:“你知道什么?”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石左平平答道。

    “哈哈知我者石左也!”也只有石左敢在昺亲王面前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只有同样离经叛道的昺亲王才能接受石左的言辞。

    石左拱手而已,便告辞出门。他哪里知道昺亲王的意图,不过凭着他对昺亲王的了解瞎猜的罢了。如果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壤壤,皆为利往,那么昺亲王必定是最领头的一个。

    次日,昺亲王特意请来了皇宫的张神医来,经过两个多时辰的治疗,刘圩终于健健康康正正常常地走出了房门,站在了众人面前。举府欢庆!最为高兴当书刘圩之母惠王妃,又是拉着刘圩叩谢菩萨佛祖,又是到寺庙中去还愿。刘圩虽然不愿意,终因心内惭愧,又见母亲难得高兴,不忍拂意,便事事迁就惠王妃。

    刘圩病愈的消息不胫而走,加上石左散布的谣言,市井之中更是越说越玄。昺亲王更是大张旗鼓大摆筵席,百官蜂拥朝贺,睿亲王自然到场,然而孝仁帝也去凑了份热闹。明眼的人心思开始活动了,而原本想往睿亲王阵营跳的人也放慢了脚步,另外散布在京城的江彬之间,叩响了昺亲王的大门。

    睿亲王府!

    睿亲王心情不是很好,他沿着花园已经走了十几个来回了,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丫鬟小厮都远远的立着,虽然夫人在前厅已摆下饭,并派人来催了,但谁也不敢向前,忤了夫人,不过一顿打,逆了睿亲王这个煞神,便只有死路一条,甚至需要上下三代陪葬。

    “哼!什么医圣,什么汉文帝,全都是屁话就知道装,老子是如此,儿子也是如此,世世代代都是一个德行我呸这个时候才冒出头来,不嫌晚了么?我儿子已经是太子了,只要熬过了这一年,便是皇上,老子等刘询翘辫子了,便是堂堂正正的太上皇。你刘谕拿什么跟我争,有什么资格跟我争”睿亲王一路走着,一路腹中嘀咕。若是地下的丫鬟小厮知道原本道貌岸然、温文尔雅、高高在上的王爷,竟能想出如此一番粗话来,肯定会当场绝倒。

    睿亲王骂过瘾了,也开始思索其中的危机,毕竟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其中变数,谁也不说不好。正苦思无计时,早听见昺亲王爽朗的笑声,蓦然惊奇抬头,却见底下丫鬟小厮皆噤若寒蝉,低头颤抖,自思脸上的表情一定不好,忙平复心思。

    “三弟,又在园子内画圈圈呢?”昺亲王人未到,笑声先闻。

    睿亲王摇头淡然一笑,迎上门口,道:“今天吹的是什么风,二哥怎有闲暇光临寒舍?”终究还是有些放不下,小小地挑衅了一下。

    昺亲王一怔,道:“不是约好下棋的吗,三弟莫非忘了?”

    睿亲王以手加额,歉然笑道:“真是如此!”

    昺亲王依旧是那个大大咧咧的昺亲王,而睿亲王明显言行举止更多的隔膜,让人有种距离,甚至是防备。这些在外人看来清清楚楚,然而身在其中的昺亲王却似乎感觉不到,无论是下棋还是谈笑,都神态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