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不久之后,福阿婆就过来开门了。

    福阿婆是一个佝偻着的老婆子,一块鲜艳的头巾围在脖子上,银白的发丝梳理得整洁漂亮:“老豆啊,进来坐,进来坐”。

    这个平平无奇的小老太婆,也不知怎样把豆豆叔迷得神魂颠倒,豆豆叔抱着“旺旺”,然后又腾出一只手从背后掏出一朵玫瑰。

    福阿婆一见顿时脸红了,黝黑的皮肤上也掩盖不住——当然这是豆豆叔的幻象。

    其实福阿婆确实害羞了,但豆豆叔追了她那么多年,这次次送玫瑰她也见怪不怪了。

    黑鼻子猫被抱到屋里,福阿婆给豆豆叔泡了一杯茶,两个人就谈论屋子里堆着的瓶子价格什么是一毛,什么是两毛,玻璃瓶能不能卖,香油瓶卖亏了……

    而大花猫到了屋子里,就自由了。

    但是花猫很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喵呜喵呜的叫唤着,尾巴横起来左右地扫。

    而随着花猫的不断走动,隔壁小屋子里的狗叫了起来,它在另一个房间不停挠门,猫爪子伸开不停抓地,毛也炸起来,对着那个方向不停的嘶叫……

    狗和猫是遇到了!仿佛旺旺叔遇到福阿婆一样,彼此一粗口起来就没完没了——他(她)们养的一猫一狗也是这样。

    一时间“喵!”和“汪汪汪!”的声音充斥满整个小屋,豆豆叔赶紧抱起猫咪安抚情绪……

    在客宴上,汪听一个人被旺旺叔晾在一边。

    旺旺叔一见到那些老相识就十分健谈,几个老人手握着手,像元老会谈一样说个没完,什么谁是谁大舅子啊,谁应该叫谁老二哥啊,再也不会停息。

    老头们吸着烟,吹着烟筒,咕噜咕噜;小孩们几个几个一群,开口就是亲戚,没一会就能相互追着大闹了;那些妇女,坐成一桌话也慢慢说,越说越多,这是天生的本领;至于男人,那是最无趣的人,死放不下面子,要认识就找副牌;当然也有一家子坐一桌的,那样的情况很少。

    汪听很尴尬,他不知道坐到哪里,他想着出去转转,等桌子快坐满的时候自己再来,然后随便找一个空坐下——那样就不会尴尬了。

    他实在是憨,等发了一会呆回到宴会上的时候,发现每张桌子都坐满了。

    他只好去找二叔,二叔坐在死者家属的那一桌,已经喝高了。

    二叔排出三个大红包拍在桌子上,叫嚷着:“小马啊小马,你爹跟我是过命的兄弟,这钱啊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一桌的人都放下碗,推嚷着:“不要不要,您是老辈,我怎么敢收呢,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

    汪听被吓跑了,哪有酒桌上送红包的啊!他心想,这顿饭不吃也罢,只盼着二叔早点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