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疏怒气冲冲地走了,连寻在屋里沉思了良久,再次放弃了前往军务司的想法,骑上马改道回了府。

    乐疏比他先到。

    西苑之内,姜昭的房门紧闭,揽星间的人将闻风赶来的宋清华和唐远安并着连寻拦在院外,留连寤与乐疏二人单独对峙。

    连寤身后的房门紧闭,他站在门前,手中握着泛着红光的剑,面无表情地盯着乐疏,不肯有一丝让步。

    “连寤。”彼此都撕破了脸皮,乐疏也没了最初对他的彬彬有礼,不由自主地泄出几分狠劣,“把殿下还给我。”

    连寤并不言语,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没有任何动作。

    乐疏有些恼怒,手中却并未像前几次一般化出武器,她连揽星间的人都赶去了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入这里。

    烦躁地皱了皱眉,乐疏不善开口:“连寤,她会死的,殿下会死的!”

    她的声音不复平时的宁静,带着几丝激动,悦耳的声音蓦然变得有些刺耳,此刻的模样倒有几分像谈月。

    连寤低垂的眼睫随着她的声音颤了颤,却仍旧是没有多大的动作,固执地站在门外:“她不会死。”

    “你怎么就十分确定她不会死?”乐疏道,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见连寤依旧一副不言不语,也不肯让她进屋的模样,重重地哼笑一声,“若非殿下爱重你,今日来的便是谈月,即使杀不死你,也能将你困在幻境之中。”

    连寤眸色一沉,似乎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剑上的红光更甚:“便是她来,也不能带走姜昭。”

    乐疏气极,憋着口气直直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连寤皱眉之际,她忽然嘴角微勾,嗤笑一声:“所以这是在干什么呢?你觉得你爱她,就要不顾一切把人留下来?”

    她实在是觉得讽刺,也收了与连寤对峙时那股一触即发的敌意,抱着臂后退半步,回头观望了一番院外不小的动静,又重新将嘲讽的视线落在一身白衣的连寤身上。

    “你或许是话本子看多了,觉得殿下身份不一般,你如今得了她的血也成了不一般的人,所以将自己与殿下想成话本子里的苦命鸳鸯,我们都是持着棍棒的恶人?”

    乐疏似笑非笑,不顾他脸上一点一点褪去的血色:“可惜全都是你自以为是!”

    “你以为你是在带着她与天斗,与命斗?”乐疏说着,将自己好容易平复下去的情绪又说的激动起来,“你只会害死她!你那自以为是的爱,就是要她哪怕死在这里也不让她离开?”

    “我呸!你罔顾殿下意愿,觉得自己将人留在身边才是对的。凭什么?!凭什么因为你爱她她就得留下来?凭什么她就得依着你?凭什么她要离开就是错的,你非要将人留在这里就是对的?你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道,还以为是殿下多对不起你?你想要她留下,可她凭什么因为你想就得留下?”

    乐疏一时乱了分寸,厉声质问,将连寤骂得脸色煞白,握着剑的指尖微不可见的轻颤。

    乐疏每一声质问都直接破开他的心脏,将血淋淋的事实摆在他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