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无光的夜晚。

    夜色深沉,星月黯淡,连风声都低不可闻。

    安丕才与常锦煜站在zj山谷的隘口处,望着眼前的幽幽竹海,他们知晓这后面便是那片世外之zj很合称,与世无争,闲适悠然。

    常锦煜随意地拨弄了一下脖颈上的黑绳,藏在zj他的锁骨处刮蹭两下,很快就停了下来,温顺而安静,紧紧贴在zj温热的肌肤上。

    他并zj未多言,抬脚向竹林走去,负于背上的重剑轻轻磨蹭,发出些微的声响。

    竹林静谧无声,枝影婆娑,映照在zj地面上,打下一片深黑的阴影,随风摇曳,黑暗的边缘处不断蠕动,蔓延,逼近,最终蜷缩在zj了常锦煜翘起的靴角处。

    常锦煜顿了顿,像是发现了什zj么似的,突然止住了脚步。

    安丕才落后几步,见他止步,脸色也不对劲,便快步上前与他并zj嗅到一股不详的气息,穿过层层竹海迷障,打破夜晚的寂静,窜进他们的鼻腔中。

    那是一股血腥味。

    连植株特有的刺鼻气味都掩盖不住的,浓重的血腥味。

    和铁锈的味道很像,却zj又全然不同,铁锈是死的,血是活的。

    很淡,如果不是嗅觉敏锐的人zj根本闻不到——但是又难以忽略,它就像一个危险的,不详的讯号,正在zj什zj么。

    沉云阁的竹林阵法并zj不简单,百来棵交错密布的翠竹,将沉云阁严严实实地保护在zj然的屏障,再加上他们有意将其设置成了迷阵,那些贸然闯入的外来者,别说zj是成功进入了,就连活着从这重峦叠嶂的囚笼中逃出来都极为困难。

    百来棵翠竹啊,安丕才的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即使有竹林阻隔,他们都能zj已经血流成河。

    常锦煜只是停顿了片刻,很快就迈开了步子zj,侧身踏入竹林中。

    然后,安丕才也跟着进去了。

    他们二zj瞬间便被竹海吞噬殆尽,一阵细碎的沙沙声后,一切又恢复如常,翠竹依旧散发着沁人zj心脾的清香,夜空依旧乌云笼罩,虫鸣渐低,万物归于寂静。

    往里走了一阵,安丕才和常锦煜很快就发现这些竹子zj与他们上次见到的不同,上面刻着细小且不易被发现的痕迹,像是迷途之zj有意为后来者留下的指路明灯,处处都透露着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刀痕密布,纠缠交错,让人zj心悸的强烈恨意深藏其中。

    越往里走,安丕才心中的不安就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