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雪扬听完,感叹了句“做祭司可真难”,大抵是信了。

    因为那些刺客,她这几天里没睡过好觉,看起来很疲倦,草草地洗漱一番就上床睡了。

    没过多久,屏风的另一端就传来了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淡淡的苦涩药香气息缱绻而缠绵,很快便填满了整个房间。

    聂秋躺在软榻上,枕着手臂去看顶上的房梁,丝毫没有困意。

    他这晚本来也没有想过自己能睡一个好觉。

    上回在霞雁城的客栈,他和方岐生都喝了酒,醉醺醺的,倒头就睡,也没注意身边是不是有什么人——更何况互相的气息也算不上陌生,至少不会让人心生警惕。

    而这次既没有喝酒,聂秋和萧雪扬又不熟,自然是难以轻易入睡。

    聂秋下意识地将手伸进袖口中,用指腹摩挲着手腕上的烧痕。

    意识太清醒了。什么白虎门,朝廷,魔教,他怕是会想上一夜……

    铜铃忽然震了震。

    “你要是担心方岐生,叫红或者莲去瞧上一眼不就行了吗?”

    是虚耗的声音。

    “千里的距离,对于鬼魂来说不过是几息时间。”

    “你这么关心他做什么?”聂秋的声音毫无波澜。

    虚耗忽地笑了一声,“当然是给你找后路啊。戚潜渊那边是指望不上了,如果皇帝真要对你动手,留着魔教做后路至少还有一线生机,你说是不是,右护法?”

    “我还在考虑。”

    “别考虑了,我看你也没想拒绝。方岐生要是死了,你还挺难办的,不是吗?”

    聂秋没有否认,“确实。”

    “不过,不用去看了。暂且不提能不能找到人,派出别人看不见的鬼魂在暗中窥视,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在谁的身上都会生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