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说,嫁衣上绣了什么花纹?用的什么布料?”王婶一步步逼近她。

    “这……”甄氏犹豫了,她就看了一眼,哪能记住这么多细节?这个王氏瞎凑什么热闹?

    想到这里她又嚣张起来,“我只管买了给阿橘穿,好看不就行了,你怎么多管闲事?”

    村里人纷纷附和甄氏,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王氏也不避讳避讳,天天出来招摇过市。

    “我多管闲事?”王婶气极,也不给她留面子了,反问她,“阿橘的身量尺寸你总得知道吧?不然嫁衣怎么这么合身?”

    甄氏要被气死了,她哪管得着阿橘的身量尺寸!没花她的银子,又让她捞了一个好名声,本来是一箭双雕的好事,怎么突然蹦出来一个寡妇凑热闹?

    她只好含糊的说了个尺寸,反正阿橘又不在这儿,随她怎么说。

    阿橘笑了,她拨开人群走上前,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舅妈,要不你再好好瞧瞧?”

    村里人见阿橘红着眼眶过来了,再瞧她身量,哪里能和甄氏说的对得上号?都不由得鄙夷起甄氏来。

    “阿橘都哭了,你这个舅妈忒狠心!”村里人为阿橘抱不平,“磋磨小辈算算什么本事?”

    哭了?阿橘摸摸鼻子,没想到被祝问荆撞了一下倒是让她扳回一城。

    “不瞒大家伙儿,嫁衣是我十几年前绣的,”王婶见众人激愤忍不住说出了真相。

    她指着甄氏高声说道,“你就是个黑心舅妈,让外甥女做妾,还靠着大姑子的嫁衣挣名声,得亏我认出来了!不然村里人都被你骗的团团转!”

    灵溪村的人大多善良淳朴,如今见甄氏脸上涨成了猪肝色,哪还有不明白的,看她的目光越发鄙夷。

    他们原本还以为甄氏让外甥女做妾是有难言之隐,没成想阿橘不用做妾了,祝问荆还给了那么多银子,她居然连件嫁衣都舍不得买,纷纷谴责起甄氏来。

    甄氏不甘心被王氏揭穿,恨得牙痒痒,忽然计上心来:“你怎么证明嫁衣是你绣的!我还说这是我亲手给阿橘绣的呢!”

    阿橘诧异的看着她,甄氏这人可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过要证明这件嫁衣出自王婶之手,还真是有些艰难。

    王婶却胸有成竹:“我记得清楚,嫁衣上绣的是丁香花纹,背部的丁香花蕊上有一道被油灯燎到的痕迹,你不信可以去瞧瞧。”

    甄氏心里咯噔一下,哪里想到王氏还有这一手,干笑起来,再也不敢张牙舞爪了,只好说道:“阿橘昨日才出嫁呢,现在看嫁衣多不好,瞧你急的。”

    嫁衣穿过之后都是要压箱底的,代表新嫁娘的底气和福气,万一把阿橘的福气赶跑了……村人大多迷信,听到这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