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兰波离开轮椅,用亚空间支撑着受伤的大腿说道,他身上只穿了病号服,此时正裹紧棉被瑟瑟发抖。

    荻野和兰波一前一后坐上车,驶往擂钵街。

    以超音速飞行的中原中也几乎在瞬息之间就赶到了擂钵街的上空。

    呼啸的狂风刮得他脸颊作痛,手脚冰凉,但他根本无暇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因为——

    ——整个擂钵街都不复存在了。

    临近租界,直径两千米,深度七十米的洼地,里面数年间违章搭建的房屋、杂乱无章的水电路、被社会遗弃的人们,全都不复存在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空旷的陷坑,像伤疤一样横亘在横滨的土地之上。

    熊熊的黑色火焰在嶙峋的陷坑侧壁上燃烧,然而即使接近不祥的火焰也不能感到任何温度,就像是地狱森冷的鬼火一般。

    没有声音,没有生命,没有温度,仿佛在眼前铺开的地狱绘卷。

    中原中也感到胸腔中一片冰冷,内脏都像沉重的石块般拖着他下坠。

    他凭着记忆找到了据点的大概方位,那里已经变成了裸露的基岩和未曾熄灭的火焰。

    他悬在半空中徒劳地搜索可能存在的生命迹象,但他自己也清楚没有同伴能在这样的伤害下幸存。

    ——不。

    就在一块耸起的基岩背后,那变成结晶体的地面上,一个披着黑色外套的孩子静静地站在那里。

    “……太宰。”中原中也喃喃自语。

    太宰治抬头看向他,眼睛里映出燃烧的火焰和黑沉的夜幕,没有一点高光。

    刚刚才加入羊的,从先前的小型爆炸中逃生的,现在又在如此可怖的灾难中幸存的孩子……中原中也本能地感到不对。

    他略微降低高度,俯视着太宰。

    “为什么你还活着?”

    太宰闻言,用稍显嘲讽的口吻说道:“这么质问我,是把我当作引发爆炸的犯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