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鸾稍事犹豫,事关他唯一的亲人,无再隐瞒,将所有前因一一道出。裴黎这才知道,原来荒神陵骚扰人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的事了。

    如果飞鸾没有隐瞒或者夸大事件,那么从他的叙述来看,魔族无疑对他有所图谋。

    裴黎摸着下巴:“奇了怪了,荒神陵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这么穷追不舍?”

    飞鸾顿了顿:“他们说,我是……”

    他不肯再说了,裴黎只得追问道:“说你什么?”

    “说我是、魔君……”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裴黎却还是听清楚了,表情愕然。飞鸾偷觑一眼他的表情,不安地绞紧了手指。裴黎只愕然片刻,旋即拍着他的肩膀大笑出声。

    “傻小子,这你也信?”裴黎一手揽过他的脖子,携着他离开原地,“魔君是个心狠手辣的杀人魔,才不是你这种委屈巴巴的小可怜。”

    原定第二日就离开,然而等到第二日,一件突发事件却绊住了两人脚步。

    百闻道人死了。死因很蹊跷,没有外伤,没有内伤,而是死于自身心疾。

    “百闻道身强体健,寿元延绵,怎么可能突发心疾身亡?”问心鹤言之凿凿,“肯定是有人暗下毒手。”

    百闻道的尸身被放进棺椁中,此时,前来赴宴的众人中,凡是叫得上名号的,都围在他的灵柩前,言辞激烈地争论着什么。

    问心鹤话音刚落,就有人对他的说法提出了质疑:“百闻道人年事已高,且自身毫无修为,寿终正寝也是正常的。你怎么就能肯定是别人害他?”

    宁均也温润道:“这位道友的说法不无道理。”

    问心鹤冷哼一声。裴黎看他表情,就知道这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

    “好,那我就告诉你为什么。管家!”

    风舆岛管事应声而出:“老奴在。”

    “这棺椁雕工精致,用材讲究,应该不是短时间能匆匆做好的。我问你,百闻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定做这具棺材的?”

    “道人从半个月前就开始吩咐我们做棺材了。”管家眉心跳了一下,往在场的某个角落看了一眼,谨慎回答道,“好像就是从将请柬送给荒神陵开始……”

    窦白飞双手揣在袖子里,闻言眯起了眼:“管家,现在这种情况下,话可不能乱说。乱泼脏水会死人的,知道吧?”